“跟踪你?”李戬嗤之以鼻,“你算哪根葱?”
“如此说来,堂兄之后要行经的路线……”宁然轻轻搁下烛台,弯眸看着他,“不会是粘在人家的屁股后头咯?”
“啧啧,公主殿下措辞如此不雅,有失体统!”犹如羽毛光鲜的斗鸡,雄赳赳地立起了鸡冠,李戬猛地抬高下巴,鼻尖儿似要翘到天上去,满脸倨傲地道:“本世子要去哪里,犯得着你们来管?就算与你们同走一条路,又能奈我何?”
“那就一起走!”羿天缓缓站起,凝目盯住他,“请君入瓮也好、瓮中捉鳖也罢,我既来了,必不会空手而归!世子,你是要跟我们一道走呢,还是由我们带你一道走?”
“跟”和“带”,二者之间有何区别?李戬没有想明白,照样是摆着心高气傲的德行,翘着下巴打眼角斜瞟一眼,哼哧道:“本世子为何要听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识相的就滚蛋!再不滚,本世子要喊人了……”
“好。”猝然开口打断他,羿天突然冲他一笑,笑得人如坠云里雾里、正觉着莫名其妙呢,就见咧嘴发笑之人猛地逼近一步,紧接着闪电般一拳挥出——
砰!
一拳命中面门,李戬眼底还凝固着倨傲之色,整张脸盘却扁了一圈,瞬间挂出两行鼻血,连哼都没有哼出声来,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只一拳就揍得人晕他姥姥家去!
羿天眸子里猝然蹿燃的焰芒,令宁然也吓了一跳,那一瞬,他变得凶野如狼,最原始的爆发力,使得浑身透出一股子野性美,慑得身畔人儿魂魄都险些荡出窍来。
“不跟我走,那就只能带你走。”
“跟”与“带”两者的区别就在此,羿天微微收敛眸光,低头看着晕厥于地的世子,轻声道:“总之你没得选!”话落,俯身将人背起,往篷布虚掩的角落走去。
宁然怔在原地,微微眨眨眼,感觉心跳怦怦的,眼前似乎还晃着那双焰芒灼灼的眸子,忽觉那样的他,既危险又诱人之至!
仿佛他适才掳掠的不是世子一个人,连她都险些被他的焰眸慑住神魂。
李戬在她眼中,恰似一只抖擞着鲜艳羽毛的斗鸡,而他今日面对的却是一头凶野的狼,在饥肠辘辘的野狼面前抖擞羽毛打鸣显摆自个有多“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脑海里莫名浮现的野狼扑食山鸡的画面,十分逗趣,宁然心情大好,迈着轻盈的脚步,跟随羿天一同钻出后方篷布,借着林木掩护离开林子时,二人还顺手牵羊地盗走了一匹马。
宁然解下斗篷,丢在世子身上,当麻袋似的裹住他,而后,她骑上胭脂马,一马当先,急追走远的那拨兵士。
羿天骑着另一匹马,将斗篷遮身的李戬驮于马背上,扬鞭紧跟在宁然坐骑后方。
一路疾驰。
到达约定的地点,装载物品的几辆板车已然停在路旁,十七公公果然领兵歇脚于荒野古道尽头的山脚下,远远地看到二人平安归来,十七挥手欢呼着迎了上来。
“幸好你赶回来了,再往前可得入山区了!”奔上前来,十七又咋咋呼呼起来,“咱家可不想进山!适才还问了个樵夫,说这深山老林里压根就没有村落。哎,你小子是不是指错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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