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啊——”挑了挑眉梢,蓥娘不甘心地问:“母子之间何必提个‘求’字?你若肯唤我一声母妃,天大的事,母妃都能帮你一一解决!”
“今日虽然是我有求于娘娘,不过……”他照样没有改口,反而抛出一个令她难以拒绝的理由:“我所提之事,也是娘娘心中所想、所盼!”
“哦”了一声,蓥娘反问:“何事?”
“正是娘娘今夜避而不谈的一件事!”他当面拒绝父皇有意立他为储君的事,想必她已然知晓,偏偏故作不知,就为了等他自个提及此事,想要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么?羿天眸子里锐芒一闪,直视蓥娘双目,道:“父皇亲口告诉我,他当年承诺过您,欲立我为太子。今日我所求之事,就是想请您出面,让父皇一践当年的诺言!”
“践诺?”蓥娘心口嘭然大作,动容道:“你想让他立你为东宫储君?”见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蓥娘终是笑了:“只要你有这个决心,万事都好办!”
“娘娘有主意了?”他当面拒绝过一次,她如何能帮他挽回局面?
“珩儿,你还不了解你的父皇。”蓥娘笑着摇头,端盏啜茶时,忽然想到当年鞫容曾直言:娘娘你是那暴君肚里的蛔虫!
个癫狂道人!“蛔虫”二字多不雅,偏偏就他能说得出口来,还当着她的面讲!蓥娘莞尔一笑,竟有些怀念那个轻狂的道人,妙目流波却荡向对坐的少年,“你父皇从不会询问他人的想法,他向来独断专行,不理会旁人感受,昨夜里,他问你有何想法,那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
“试探?”羿天心头微微一跳,瞬间明白了:难道暴君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太子之位哪,谁能拒绝得了?”偏偏珩儿说不想当!蓥娘居然目透激赏地看着他,极是愉悦地一笑,“你父皇既有心试探,你当面回绝之举,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倍觉心安了。”
匡宗曾让鞫容看他手心掌纹,以卜命途。令鞫容大感吃惊的是,匡宗那只手的掌纹异于常人,纹路交合,自然呈现一个“天”字——
独掌天下!
自篡位登基以来,暴君一直紧攥着手中无上权利,东宫立储之事,一拖再拖,一半是因为当年给予爱妃蓥娘的承诺,一半则是因为他不放心。
羿天当面回绝立储之事,传到蓥娘耳中,她反而更加笃定了:“你父皇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变动,他若有意立你为太子,哪怕你拒绝了他,也改变不了他的决断!”而匡宗有此试探,想必心中已然在考虑立长子,兑现诺言。
“珩儿,”蓥娘从未笑得如此明媚动人,春风拂面般的,望着面前已然了悟于心的玲珑少年,轻启红唇道:“接下来你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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