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紧绷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而通通消散。
慕莘雪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将手里的被角放开,转手改拿了上次随手收进床头侧柜里的,原主做冤大头买下的那把玻璃萧。
将萧藏在宽大的睡袍袖子里,又将有些松开的睡袍上的结系紧,慕莘雪将薄被一扬盖住下半身,抬手撩起了床前的纱帐,面带嘲讽的看向一脸似笑非笑的站在床前的男人,“司王殿下好特殊的癖好!竟是如此的喜爱在这深更半夜之时,潜入相府中的女眷闺房。只是莘雪好奇,您这样的行为,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助长了这恒安城中梁上君与采花贼的气焰?”
这人!
每次来都是这样不声不响的!
还每次都挑在这么尴尬的时间!
真是!
一身玄衣的司清源抱着手,菱角分明的轮廓上没有半点因为慕莘雪的大胆逾越发怒的意思。
而面对慕莘雪的怨气与怒气,他只是抬手扬了下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脸上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神情,“雪小姐果然好胆量,身着单衣面对本王这样的危险惯犯,竟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不愧是在天一方日进斗金,还能让司徒老板好脸相送的奇女子!”
这话一说,就等于是点明了慕莘雪这整整一日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然而慕莘雪的注意力却并没放在这暗示意味浓重的话语上,反而被对方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怎么?八小姐认识这个盒子?”视线来回扫视,司清源的笑意在看到慕莘雪的眼神时挂入眼中,“说来也巧,本王今日做梁上君的时候,翻得是这相府后院子那边的那颗歪脖子树——之前走的都是那下面的狗洞,可是今日那狗洞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封住了!”
“不过啊,因祸得福!在那棵歪脖子树上,本王十分走运的发现了这么一盒子珍珠!啧啧,这可是南海那边的野生深海蓝珠,市场价一颗七八两的东西!这一盒……少说也要有几百颗吧?啧啧,赚大了赚大了!要是我啊,肯定也敢放心大胆的把攒下来的那四五百两私房钱给花了!”
如果说前面慕莘雪还没反应过来,后面这番话落入耳中,慕莘雪要还是不当回事,那她就真的是傻了。
“司王殿下,小女子自问近期没有的得罪过你。”所以,你这么做,是什么理由呢?
慕莘雪冷着脸,将注意力自那盒子上收回。
司清源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眼中的笑意更深,“本王没说你得罪本王了啊!本王只是在感叹自己运气好而已~”
最后半句话末尾颤音,成功的让慕莘雪颤抖了身体。
简直是……厚颜无耻!
“你!”今日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每次遇到这个人,不是她气到他,就是他气到她!
在这个时空,截至目前为止,算得上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无往不利的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声名极差的他手里败下阵来!
慕莘雪念着这人的恶,念着二人之间的这几回来往,咬着牙鼓起双颊,活脱脱的一只胀起的河豚。
她这反应,自然是将本来就心情不错的司清源逗得更乐。
想着下午自己“慕名”跑去天一方时,自某个人那里听到的某些消息,司清源看着慕莘雪的双眼中染上了不一样的意味。
他没看错,这个女人,果然非同凡响!
“得了,不逗你了。”抬手将那一盒子价值千金的蓝珠递过去,司清源笑中的玩味儿稍稍收敛了些,“另一个盒子连带里面的东西,我都顺手一并帮你给处理了。钦儿年轻气盛,开起玩笑来不知轻重,八小姐万莫要记在心里!”
钦,是司徒蔚然的小字。
留意到司清源对司徒蔚然的亲昵称呼,慕莘雪心中叫奇,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一个是朝中手握重权,势力深不可测的异姓王爷,一个是民间攒下万贯家财,手腕强硬的赌坊幕后老板。
权与钱两者,只得其中之一便可跃居高处,遑论两者兼得?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
“怎么?真不要了?”
拿着盒子的手轻轻抖动了两下,司清源俯下身靠过去,一双眼对上慕莘雪因为分思而半眯的眸子,疑惑的开口。
自他递出盒子到现在,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这丫头一直不接,难不成是他刚刚逗弄过头了?
在他的脸凑过去的时候,慕莘雪也因为他的话而回过了神,脖子微动抬起了头。因为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在一个时间点上进行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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