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有些惭然道:“陛下谬赞了。”
朱月儿认认真真地道:“恐怕很多臣民都认为朕过于相信叶卿你了……朕承认,最开始相信叶卿是因为叶卿的父母,之后再相信叶卿却是因为叶卿你自己!”
“叶卿你性格率真洒脱,不苟逢迎于权贵,你说的那些话,嘻笑怒骂,看上去不是很……正经,但你所承诺的,从来没有没做到过!扫平前内阁、平定南方叛军、扫平北方满洲,统一全国,更在国家危难之际,只身组建舰队,与日寇血战于东海……”
“这些事情,不说有没有别人能够做到,只是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去做,唯独叶卿你挺身而出去做了,就足以让朕知道,朕相信你是没有错的!”
叶云飞怔怔地看着朱月儿,已经顾不上直视君王,是失仪之罪了。
他很难得被人这么感动,但此时眼睛里润润的,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似的,他拼命地忍着,勉强道:“陛下……太过誉,有些事情,臣不过尽力去做,谋事虽然在臣,成事却是在天,其中不乏运气成份。臣知道自己的性子,说不定将来,真有什么事会做漏了,难免有负陛下厚望的时候……”
“只要叶卿你此心长久如一,即使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所有后果自有朕来承担!叶卿你不负朕,朕绝不负你!纵有人责怪朕无识人之明,如叶卿你所说,何憾于天?何怨于人?”
“陛下……”
不知不觉地,两人之间彼此对望,一种淡淡的暧昧气氛弥漫在这小小的书房之中。
刚才这番说话已经超越了君臣对答,其中有些意味,两人品味心中,都有些眼红心跳起来。
好一会两人只是静静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红烛微微一跳,发出“毕剥”一声轻响,才将两人有所惊醒。
朱月儿垂下眼睑,面上有些赫然,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日本一事,叶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叶云飞也稳了稳心神,认真答道:“炮轰日本这事,真不是臣的意气。臣心底的怒气,在日本舰队大多战沉,剩余投降之后,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之所以炮轰日本,一来是日本吴港、佐世保这些地方,有日本的海军兵工厂、造船工业……不把它们打掉,以日本的工业实力,很容易卷土重来。”
“此外,既然我朝打算与日本谈判,以臣的看法,从来没有什么脱离了武力基础的外交谈判,这个谈判,还是边打边谈比较好,一切的主导权都在我朝手上,即使……”
“朕知道,”
朱月儿语气中也有些不满,说道:“朕的想法也是偏向叶卿你这边的,只是……内阁里面那班老臣,一门心思担心叶卿你这么打下去,引起事态扩大,满口都是什么外战日久,民不聊生,既有违圣人仁恕之道,又易引来西方列强干涉,到时候悔之晚矣……云云,要不是有个唐昭颐还站在你这边,真要让人气死了。”
喔,竟然是唐昭颐?
唐昭颐这人叶云飞当然知道,老资格的外交官了,内阁外交大臣。
原本并不是她的,是梁琪超延请了四、五次,远远超过三顾茅芦了,才终于将她请了出来。
按唐昭颐的说法:我不是有心娇这个情,你梁琪超堂堂的首相大人,三顾四请,已经很给我唐某人面子了。并不是我自抬身价,是我真心不想当这个外交大臣。
想我堂堂中国,也是泱泱大国,但国力非但比不上西方列强,连卧榻之侧一个小小的日本也比不上。
日本弹丸之地,注意了它不攻略我朝,就没有生存、发展的余地,他们一直发展国力、穷兵黩武,难道只是为了保护那一亩三分地吗?
偏偏你们都觉得日本好,有朝一日,如果真的被日本人打过来了,难道还要我,这个好几十岁的外交大臣,去低三下气向对方诉求和平吗?
真要能对国家有利,我低三下气也没什么,只怕弱国无外交,我唐某人低三下气不要紧,若是仍然不得不换来一纸不公平条约,岂不是成了于国于民的大罪人!
当叶云飞战败日本,炮轰日本本土的消息传到国内,唐昭颐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好!仗就是要这么打!叶云飞这小子别的地方不怎么样,但这一次我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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