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平常的模糊数据。
对比更精细的数据我还能发现一些事。
从郝然每次长斑的大概时间和每天斑数的变化可以看出:
在十九号那天郝然长了足有三颗斑。
而在二十一号,也就是昨天的时候,郝然竟然出奇地一颗斑都没长。
从这两点的对比就可以看出,郝然身上的红斑并不是按规律长出的,时而快,时而慢。
那么影响红斑长出的因素究竟是什么?
我观察了一阵子我的日记本,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十一月十九日,往下水道附近的墙壁搜寻,无机关痕迹发现。
十一月二十一日,在我们来时的入口旁边搜寻,无机关痕迹发现。”
这些只是大体的数据,对比更多的数据后,我总结出了一条规律:
郝然每次长斑的时间几乎都在我们走在靠近下水道的那片墙的时候。
当我们离下水道越远,郝然长斑的速度就越慢;我们离下水道越近,郝然长斑的速度就会越快。
斑点的数量则直接影响了郝然发疯的程度。
那么这是否又意味着什么?
下水道靠近虫穴,虫污染自然较高。
我记得郝然也说过他一看见虫子就恶心想吐,根本走不动路。
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的话,毫无疑问这是来自虫穴的召唤。
原先的那些虫都已经离开了,退回虫穴里了。它们像是有意让我们在这里安心寻找似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这里停留如此长的时间。
此外另一个现象更能验证我的郝然的红斑增长条件的猜想:
郝然自从在下水道的岩石迷宫里和我进入了密道后,身上红斑的增长速度就开始跳跃式增长。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想要突破这里的谜团,就要做一些那支探险队根本没做过的事。
探险队有专业工具,还是盗墓老手,他们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
他们又不是傻子,我们能想到的砸墙,搬开堵住入口的石头等方法,他们自然也能想到,而且说不定他们早就实践了。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根本没做过而我们已经做了的,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在郝然身上。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抛弃过已经被毒虫感染的郝然!而那支探险队做的是截然不同的选择——抛弃被毒虫感染的队友。
所以我大胆地猜测,能让我们活着的办法或许就在郝然身上。
首先就要透彻理解那支探险队的话——“我们知道去出口的路,我们一定能去到,可现在已经晚了,我们没有后悔的余地”
明知道去出口的路,而且保证一定能到出口。时机错过,不能后悔。
后两点说得倒是很对,我们也和他们一样,都错过了时机,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我们只知道出口在虫穴,并不知道路;而且我们也不能够保证我们一定能到虫穴。
这就和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如果说对被毒虫感染的人的行为直接影响到我们和那支探险队的处境的话,那么处境就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后来的忏悔。
明明探险队和我们有着不同的情况,但他们却和我们有着一样的忏悔,那就是“错过时机,不能后悔”。
我忽然醒悟了!
对,一定是如此。
在他们彻底绝望之前,他们还没有错过时机。
也就是他们手头上已经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东西,那种东西可以让他们到达出口。
因为他们没有,所以他们开始绝望。
而并非我们的因为全部入口被封死而绝望。
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有而探险队没有的?
道符?罗盘?
不。
我们有一名被毒虫感染的人,而他们没有。因为他们早就把那些人抛弃甚至杀死了!
我到现在终于醒悟了。
原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起码我们还没放弃郝然,我们还有郝然可以获取线索!
准确来说,我们并没有到绝望的时刻,我们还有希望。
怀揣着这种兴奋的心情,当天晚上,我悄悄地来到了郝然的帐篷。
“郝然,关于毒虫,你有没有什么见解?”我试着问他。
“毒虫?我都说了,我一看见他们就觉得恶心,走不动路。真的走不动,如果你们要勉强我的话,那我宁愿不跟着你们。”郝然说。
他对毒虫已经恐惧到了这种程度。
“那对于出口你有什么见解?我愿意听你说说。”我说。
“出口?”郝然问了句。
“对,出口。”
“我……”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忽然就呆滞住了。
我急忙拿绳子把他捆住,这时他才刚刚站起身,打算向外走。
我一看手表,原来现在是夜里九点五十八分。
我叹了口气,刚想离开,等第二天再来问郝然。
可我此时却注意到了一个我以前都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