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刚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面色如土，再也爬不起来。
霹雳虎向秦川点点头。
秦川明白霹雳虎这是用鬼头刀的命来立威，或者说是在发泄心头的怒火。
佛爷买凶杀他，他只是杀了佛爷一个手下，这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秦川一步步走向马三与马刚。
马刚吓的屁滚尿流，痛哭流涕道：“秦老大，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看我都是残疾了，你就把我当一个屁放掉吧。”
秦川无动于衷。
马刚立刻扯着马三的裤脚，失声痛哭道：“爸，你快救救我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了啊，你就我一个儿子，你不能让马家绝后啊。”
马三心痛的脸上的肌肉扭曲到了一起，心头挣扎着，愤怒着，自己怎么会生了这样一个窝囊废？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苏沐的喉咙动了一下，可忍住没有说话。
他与关云飞、孙二娘都是江宁地下世界混迹多年的人，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龙头老大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可他们也并非同情心泛滥之人，明白这个局面并不怪秦川和他们，而是马三咎由自取，或者说这就是历史车轮前进的必然。
当初，马三坐上龙头老大的位置，必定也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乞怜，他肯定也没有放过对方。
或者，这次的斗争若是他们失败了，那马三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世界很残酷，而地下世界尤其残酷，同情心泛滥绝对不适合吃这一碗饭。
马三没有退，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儿子，一咬牙，道：“秦川，我承认，我败了。”
“你本就败了。”
马三无法反驳，道：“我可以死，但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你认为你还有做交易的资格吗？”秦川嗤之以鼻。
“是人都有资格。”
“你凭什么？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夺来。”秦川冷冷地道。
马三迎上秦川冰冷的眼神，道：“凭我的命。”
秦川微微动容，“那我倒要听一听。”
“我知道你想杀我。”
秦川不置可否，答案，不言而喻。
马三凄楚地一笑：“我可以把命交给你，而且还能免了你的麻烦，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马三看着痛哭流涕的儿子，长叹口气，道：“你放他一条生路，他对你没有威胁，你没必要杀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霹雳虎插话道。
“不，我绝对不会和你作对的，我保证，我发誓。”马刚急忙表态，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川不屑地看了马刚一眼，他的誓言就是狗屁。
“秦兄弟，我们都听你的。”苏沐几人虽然觉得马三这个提议很诱人，但还是选择听从秦川的决定。
不知何时，秦川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王磅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第一次领略到了地下世界的暴力与冷酷。
这次秦川遣散了安全公司的人，而专门把王磅带来厂房，就是为了让他领略这些。
毫无疑问，秦川有意栽培王磅，让他进入地下世界，若是他连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无法接受，那也就趁早断了这一条路，对他反而更有利。
王磅的心在猛烈地跳动，血液沸腾，战斗调动起浑身的兴奋因子，即便到了现在也没有消退。
他咬紧牙关，瞥了眼鬼头刀的尸体，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马刚，还有变成任人宰割的马三。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他以前浑浑噩噩，被人欺负，那种生活，他再也不想要了。
他要活的更有意义，有人敬他，有人怕他，他要活出个人样来。
他灼灼地看着秦川，这个并不是很高大的身影中散发的光彩令人痴迷。
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秦川权衡着利弊，看看马三，又瞧瞧马刚，长叹口气，心说我还是不够狠，远比了霹雳虎的铁石心肠。
他虽然下定了杀马三的决心，但马三这个提议让他动心了。马三死了，那一切便可有个了结，若是他自愿结束生命，未尝不可放了马刚。
“好，我答应你。”秦川坚定的说。
苏沐几人松了口气，杀人毕竟是重罪，马三自杀，这可以省却他们许多麻烦。
霹雳虎微微摇头，心道：“秦兄弟虽然武功厉害，但心始终不够狠辣，等他再多经历一点，自然就明白了。”
马三笑了，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他依旧笑了，笑的很轻松，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龙头老大，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父亲。
马刚也笑了，庆幸自己的小命终于可以保住了。
马三摸了下儿子的脑袋，举起了手掌，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一掌下去，他就会走完自己这一生。
嘭！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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