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总轻笑了一声:“小翠,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在送东西给李、给那位李先生被拒绝后,去老曲房间,发现他端坐在书桌前死去时,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比方,他右手拿着笔时,把字写在哪儿了?写的又是什么东西?”
小翠翻起双眼,仔细想了很久,才猛地想到什么:“啊,对了,我走过去时,曲老板是在写东西,是写在纸上的。只是我当时太紧张,发现他死亡后,更加怕的要命,转身就跑了。”
花总立即追问:“那张纸呢?”
“不、不知道。”
小翠茫然:“在我印象中,应该有一张纸的。我转身就跑时,好像趟倒了曲老板,他在歪倒时,那张纸也飘了下来——您今天不提醒我,我都忘记了,我当时应该看到那张纸了。”
那时候小翠吓坏了,警方给她做笔录后这么久,她都没想起曲老板好像在纸上写了什么,现在经花总提醒后,才想到了这一点。
可她也仅仅是想到这一点罢了,并没有看到纸上写了什么,也不知道那张纸去了哪儿。
“你带我去老曲的住所。”
花总站了起来,她能看出小翠没有丝毫的撒谎,知道再问下去也白搭了。
曲老板死后,除了警方来勘察过现场后,就再也没有谁敢来他生前的住所了,所以还保持着原样,包括临死前摆放在桌子上的笔墨,信纸等。
曲老板只是暴卒,又没牵扯到谋杀,警方勘察现场时,是没必要带走什么当证物的。
时隔好多天了,小翠再来到曲老板生前的居所时,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幸亏花总的随行人员,看到她们走过来后,立即有两个人跟了过来,默不作声往门口一站,浑身都散发出凛然的杀意,冲散了那股子让小翠感到压抑的气氛。
花总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先进屋后,开灯,站在门口仔细审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房间分外间,与里间。
花总在里间门口站了片刻,走到了书桌前,想了想缓缓坐在了椅子上,铺上一张信纸,拿起一支笔,左肘压在书桌上,头也不回的对小翠说:“你就把我当做是曲老板,我正在望着外面出神,你过来试探我的鼻息——那天你怎么做的,今天就怎么做。包括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表情。”
小翠立即明白,花总这是让她还原那天的骇人一幕了,回头看了眼门口那俩保镖,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后,轻轻敲了敲:“老板,是我,小翠。”
没人回答,小翠又敲了两次,还是没人回答。
她稍稍用力一推门,门开了。
看到花总窈窕的背影后,小翠有了片刻的失神,就仿佛又看到了老板。
“老板,我可以进去吗?”
小翠轻声问道。
花总仍旧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保持着望着窗外的样子。
又向门外看了眼,小翠快步走到花总背后,颤声问:“老、老板,你怎么了?”
花总动也不动,就像老僧入定。
小翠右手颤抖着,慢慢伸到了花总的鼻子下面,片刻后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小翠瞬间,陷进了那天的无比惶恐中,尖叫着缩手时,碰到了花总的右肩。
花总居然好像没了生命力那样,随着她这个轻微的动作,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摔倒了在地上。
她在歪倒时,胳膊肘把书桌上的一张信纸扫落下来,飘到了转身就跑的小翠脚下。
已经彻底‘重温旧梦’的小翠,哪儿还来得及注意这些,连滚带爬的冲出屋子,尖声叫道:“来人呀,老板死了!”
她的凄声惨叫,惊动了陈总她们,以及山庄的员工,纷纷跑了出来,但在看到门口那俩保镖,飞快的打了个都别乱动的手势后,立即停住了脚步。
大家伙搞不懂这是怎么了,唯有茫然的看着小翠凄声尖叫着,顺着小湖中间的青石板路跑向厨房。
可能是老曲的在天之灵,在观察着这一切,居然让小翠在跑到中间时,再次从上次失足落水的地方,跌落了进去。
冷水一泡,小翠从旧梦中醒来,猛地打了个冷颤,自己站了起来。
花总已经跟了过来,看着她没在水下的双足,片刻后才轻声说:“上来吧——王志,你下水,搜寻这样的一张纸。要小心些,不要踩坏了。”
花总后面这句话,却是对背后一个保镖说的,举起的右手中,拿着一张信纸。
叫王志的保镖立即答应一声,接过信纸看了看,鞋子也没除下,轻轻下水,左手一招,同伴立即递给他一个强光手电。
手电是防水的,在水下依旧铮亮,他沿着青石板,按照花总的吩咐,一点点的往前搜索,很小心,就仿佛是在排雷那样。
来到小翠落水的地方后,他忽然用嘴咬住手电,蹲身双手动作很慢很慢的,从水下托起了一捧带着水草的泥。
泥上,有一张泡的不成样子的信纸,用手拿是拿不起来了,稍稍一碰就会烂。
立即有人把手电照在了上面,花总弯腰低头看去。
她,看到了信纸上那个几乎看不清的黑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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