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钦宗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可是吴玠正关押在天牢之中,难道不追究了?”
黄琮连忙道:“老臣经过多方调查,查明吴大帅并未有通敌情形!从吕大帅全军覆没的情况来看,吴大帅之败也是情有可原的!如今正当朝廷用人之际,应当立刻启用吴大帅主持大局啊!”众大臣纷纷附和。
宋钦宗一脸欣慰地对黄琮道:“太师明察秋毫,真乃社稷之福啊!既然太师已然调查清楚了,那么吴玠便立刻官复原职,令其即刻赶往岳州(现在的岳阳),全权负责抵抗燕云叛军的军务!朕再授其便宜行事之权,如遇紧急事务,可以临机决断,不须请示!”黄琮抱拳道:“陛下英明!”随即道:“陛下,目前情势危急,陛下一身系着社稷安危,百姓福祉,应当即刻起驾前往广州!”宋钦宗也不敢再待下去了,听闻此言,那是正中下怀,连忙点头,并且传下号令。
整个潭州都慌乱了起来,皇室以及高官,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行装准备南逃,士家大族也在准备逃难的事宜,还有一些跟风的百姓,也是慌得跟什么似的,拖家带口慌张逃难。到处是惶急的叫喊声,孩童的哭声夹杂其中,显得那样的凄惨。
吴玠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府中,家人见状惊喜不已。吴夫人哭泣道:“妾身还以为老爷再也出不来了!……”
吴玠心中感动,微笑道:“叫夫人担心了!”吴夫人破涕为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玠道:“夫人替我收拾一下行装,我要赶去岳州了。”
吴夫人一愣,惶急地道:“燕云军已经夺取了江陵,大军不久就要渡过大江了!此时老爷怎可去岳州?”
吴玠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况且陛下复我官职,令我负责抵抗燕云的事务,我理应尽忠职守!”
吴夫人气愤地道:“皇帝他分明是要老爷去替他拼命!”
吴玠叹了口气,道:“我既然是宋臣,便别无选择!”
吴夫人道:“老爷,妾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玠笑道:“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就说吧。”
吴夫人道:“最近明教活动猖獗,到处宣扬燕王是光明大菩萨,是来拯救天下万民的……”吴玠皱眉道:“这定然是燕云方面派人散播谣言以动摇我大宋军民士气!”吴夫人点了点头,“老爷说的自然没错。不过他们说的一些话,妾身却觉得颇有些道理。比如他们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并非一家一姓的天下,从古到今,君王不过是以天下百姓以满足一家之私欲,若为了这一点而与燕云正义之师对抗,不仅算不上忠臣,反而是整个华夏族的大罪人!如此做法的人,不过是赵家的家奴而已,为千秋万代所不齿!”
吴玠紧皱着眉头。
吴夫人道:“老爷,这番话也是有道理的啊!想那赵家统治天下之时,百姓并不能安居乐业,而赵家面对外辱又表现得极其无能,连祖宗之地都丢掉了!我们效忠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像明教说的那样,不过是为赵家家奴帮助他们奴役百姓罢了?”
“住口!”吴玠怒声喝道。
吴夫人心头一凛,连忙跪下道:“妾身失言了,请老爷责罚!”
吴玠的态度缓和了下来,扶起妻子,叹了口气,道:“赵家对我有大恩,我不能不报啊!”吴夫人急声道:“老爷先前在陕西与金人血战,不久前又帮助二帝重归帝位,无论赵家对老爷有什么恩德,老爷都已经报过了!”吴玠摇了摇头,道:“我心意已决,夫人你不要再说了!”吴夫人知道丈夫的脾气,听他如此说,知道自己就是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了,不禁叹了口气。
吴玠道:“你们就留在潭州,不用担心我。”吴夫人心中无比担心,不过却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
陈枭占领江陵之后,便暂时停止了进击,倒不是陈枭不想一鼓作气打过长江,而是长江天堑之上有宋军的水师防御,无法一鼓作气打过长江去,要渡过长江席卷江南,还须精心准备一番才行。
这段日子以来,燕云方面视线准备的那些预备官员陆陆续续进入燕云军占领的地方,以稳定地方,推行燕云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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