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明月光的父母看她没什么大碍,便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季烨岑和明月光把他们送到机场,回去的路上,明月光重重呼出一口气,“可算是解放了,这几天真是闷死我了!”
季烨岑揉揉她的头发,“就这么无聊?等你脚彻底好了,咱们出去旅游?”
明月光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种好事,一把抱住季烨岑的胳膊,“好啊好啊,我要去海南,这里冷死了,咱们去海边玩,好不好?”
季烨岑点头,看她高兴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行,正巧我的年假堆在一起,咱们就去海南。”
第二天,明月光照常上班,同事们免不了又是嘘寒问暖。她真是觉得没脸极了,这才工作不到半年,居然连着两次休伤假……
中午休息时,在楼下食堂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吴允之,他笑着和她打招呼。
明月光朝他挥手,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吴允之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全挑到明月光碗里,“多吃点,你这回伤到了元气,不能掉以轻心。”
明月光噗嗤笑出来,“哪有那么夸张,我早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爸妈整天强迫我喝各种汤,我都胖了。”说完捏捏自己有些发圆的脸蛋,一阵忧愁。
吴允之笑笑,欲言又止,尽量自然地问道:“你和……季医生,还好吗?”
明月光正和碗里的肉作斗争,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她平静地点点头,“嗯,还行。”可眼中的甜蜜却是伪装不了的。
吴允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这顿饭,他没想到季烨岑居然这么能忍,他都说了那种挑拨离间的话了,他竟然一句都没有透露给明月光。
不,不是能忍,而是不屑。季烨岑根本不把他的故意为之放在眼里,他只信明月光。
吴允之下午请了假,他输了,彻彻底底输了。
站在C医院楼下,吴允之还是犹豫。虽然他确实做了不地道的事,但负荆请罪这种事,真不是谁都能做。
吴允之正踌躇着,突然一辆救护车停在医院门口,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车上被人抬下来,场面很血腥。吴允之往后退退,却被一股大力推开,他一个不稳就摔下台阶,只觉得膝盖火辣辣地疼,怕是流血了。
那个推开他的是个小护士,个子小小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只见她冲过去和医生一起把病人抬到病床上,又风一般把人推进急救室,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吴允之看得目瞪口呆,他恍惚着打开相机,咔嚓一声,记录下她的背影。
不能就这样等着,吴允之抬脚往里走,他找到了季烨岑的办公室,看他正坐在里面写病例,叹了口气,终于走了过去。
季烨岑以为来了病人,抬头一看,却是吴允之,他皱皱眉,“你怎么在这?”
吴允之指指自己的膝盖,“破皮了,过来看看。”
呵呵,季烨岑真想给他指条明路,出门左转下楼,马路对面的药店有创可贴卖,比这里管用得多。
吴允之也觉得自己的话很没可信度,干脆横下心,不藏着掖着了,“我来跟你说明白,那天我喝多了,我说她喜欢我四年的那件事……是我编的。”
季烨岑终于停了笔,他平静地看着吴允之,目光透彻,仿佛能把吴允之看穿。
“我就是讨厌你,凭什么她喜欢你不喜欢我,我就是要让你们分手……”吴允之觉得自己幼稚极了,他手心冒汗,满脸通红。
“既然如此,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为什么?”
“我……我,我做错了还不行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好对她。”吴允之立刻转身,准备落荒而逃。
他做错了吗?他不觉得。可明月光,你遇到了对的人,他确实值得你爱,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何苦从中作梗。冲动一次就够了,在能够挽回的时候尽力而为,是我对你最后的温柔。
吴允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摔了一跤,却仿佛摔断了腿,一步步走得很慢,他浑身无力,双目失神。怎么办,这次是他主动毁了一个大好机会,怎么办……
“哎,你,那个穿白衬衫的,就是你!”好像有人在叫他,吴允之不知道是谁,盲目地向四周看去,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近,她脸上还沾着血污,混着她额头上的汗,像一颗颗耀目的红宝石,让他神智清醒了些。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记得我撞到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膝盖,我膝盖疼。”吴允之眼中有泪,他指指自己的膝盖,落了泪,“我走不动了,怎么办?”
“哎呀,那挺严重的,真是不好意思,你等着,我去找医生给你拍片,不会是骨折了吧。你别哭啊,很疼吗?真是对不住,李医生,你赶快来看看,这位患者伤到膝盖了!”
一个男医生往这边走,边走边吼,“顾轻轻!你能不能给我小点儿声,这是医院,不是广播站!”
“是,我下次注意,您赶紧的吧。”
吴允之看着灵活地给自己的伤口包扎的那双手,原本的那些烦心事渐渐不见了,面前的人忙活了半天,终于蹭蹭额头的汗,笑着说:“没事,就是蹭破了,不要紧的。你记得不要沾水,三四天就好了。”
“你叫顾轻轻?”吴允之突然问她。
顾轻轻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允之终于笑了,她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没有注意到,那个男医生喊她顾轻轻,他听到便记住了。不过依他看来,她这么慌手慌脚,力气又大的惊人,根本不应该叫顾轻轻,而是顾重重才对!
当然,吴允之只是心里偷偷吐槽,根本没有说出口。
盖住伤口,吴允之离开医院。这次,就让伤口彻底结痂,静待痊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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