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燕影炖鸡的手艺愣是要的,可比马大姐炖的好吃多了,尤其是鸡汤的鲜味,也足够楼宇湘拍马的资格了。
稀里呼噜,把一整桶的炖鸡都吃光喝干,最后还举起来倒过来晃了晃,让最后一滴鸡汤也跌落在自己舌尖上后,方圆才很幸福的叹了口气:“唉,这日子还是很不错的--总傻呆呆地看着我干啥呢?”
“没啥,就是羡慕你的胃口。”
楼宇湘也坐在了荒草上,慢慢偎在了方圆的肩膀上,轻声说:“男人唯有能吃了,才能干。”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着个‘干’字,总会让我想到某种不健康的动作。”
方圆说着,伸出了右手。
“要啥呢?”
楼宇湘故意娇嗲嗲的样子,很欠搞。
方圆没说话,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
如果是换个地方,他肯定会满足这小女人的暗示,不过现在梨花山众人眼皮子底下,昨晚又赚了一顶色狼的帽子戴,就算楼宇湘眼珠子转的再风情,他也只能让她见识下当代柳下惠的风采。
看到方圆不悦后,楼宇湘不敢再吊他胃口了,吃吃轻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盒香烟。
方圆昨晚颜面疾奔到这儿后,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了,带着的香烟早就抽光了,现在刚吃饱,如果不享受一下饭后一袋烟的幸福,怎么能安慰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不但烟盒上带着楼宇湘的体香,仿佛吸一口烟卷,也能品尝到她特有的滋味。
缓缓吐出烟雾后,方圆惬意的闭上眼,靠在了那棵可怜的梨树上。
楼宇湘就抱着他胳膊,脑袋倚在他肩膀上,随着他靠后的动作,也慢慢后仰。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像细雨不曾停止那样,撒在头顶的雨伞上,发出的沙沙声就像蚕吃桑叶,很有情调。
一颗烟吸完后,方圆才睁开眼,轻声说:“回苏省吧。”
“不想走呢。”
“那儿才是你家。”
“家的定义,在很多时候都是特指的人。”
楼宇湘梦呓似的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她说的这句话,意思不难理解:父母在,我们还有家,每逢节假日我们还能有个心心念念牵挂相聚的地方,可以思念家,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成了孤儿,忙忙碌碌无人喝彩,最后只剩下归往人生最后的归宿。
虽然我们也会成家,但是有一个我们生活从小至成年的家不在了,人大半生生活和思念的家不在了,就会无限向往那个家,只想快点完成当前的使命,快点回归那个充满童趣、安详喜乐的家。
方圆细细品位了这句话的意思,沉默半晌才说:“楼老爷子很疼你的。”
“终究只是祖父,中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楼宇湘腰肢扭曲了几下,把头埋在了方圆怀中深处,再说话时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丝的哭腔:“他也知道这一点,毕竟他不止是我一个人的爷爷。而且今年他已经八十有四了,身体虽说还算硬朗,但谁都很清楚老人驾鹤西归时的突然性很大--爷爷临走前就说过了,他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强大的男人,在他仙逝后来保护我。”
“你还需要保护吗?”
方圆低声问道。
“我以往太强势了,做过的坏事新竹难书。”
楼宇湘轻轻吸了下鼻子,说道:“爷爷活着时,还没有谁干动我,可他老人家一旦仙去,我就会被当做替罪羊抛出来,来平息别人的怒火。”
楼宇湘不是在装可怜,她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
这些年来,在楼明功的刻意纵容、力挺下,楼宇湘执掌帝皇集团时,为了家族利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势必会得罪很多人。
在外人眼里,楼宇湘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能活的这样嚣张,肆无忌惮,那是因为整个楼家利益的需要,只要她给家族争取足够大的利益,她那些堂叔兄弟堂侄子的,就能躲在她光彩的背后,享受真正的人生。
她就是楼家为利益而巧取豪夺的一把刀。
一旦楼明功谢世而去,刀子也就会迟钝。
这时候,刀子就会被舍弃,楼家那些躲在她光芒下蛰伏太久的真正精英,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当替罪羊推出来,来平息各方的不满,力保他们自己的利益。
牺牲一个为家族创下大利益楼宇湘,来保住这些利益,对楼家那些精英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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