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棒竟然是老元,呼哧呼哧跑的飞快,将接力棒塞到她手里,还不忘调侃一句:“兄弟的命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组织!”
呸。
今昭玩命地拔脚便跑,步伐不受控制,似乎这是准备好的剧本,有人提线有人布景,她只需要做出相应的举动表情。
第五棒的人就在眼前,她还有闲心下死眼去看陈清平的大腿。
开玩笑,就算是做梦也好,男神的大腿,露出来的时候,可不经常。
再回神,她已经看见第一棒的老周去领奖,而自己,则站在水龙头前大口大口喘着气,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太特么的真实!
“笨蛋,你拼什么命,后面还有华练和宋嘉瑞啊。”陈清平递给今昭一瓶水。
今昭又差点热泪盈眶,果然是做梦,好多福利。
“走吧。”陈清平不由分说,捞起今昭一只胳膊,将她架了起来,半拖半搀地带回班级驻地,坐在第一排桌子上刚演完节目的玉卮裙子要命地短,露出白花花的大长腿,她身后的学习委员孽镜童子,准确地丢过一件上衣,盖在了玉卮腿上。而朱能垣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玉卮,过来一下,昨天的开销好像有点不对。”
玉卮撇开那件上衣,跑到班级驻地后面,一排排彩旗挡住了视线。
今昭贼笑着,果然梦里也是按性格分配角色,老朱这种腹黑,怎么会输给孽镜那个别扭傲娇呢。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人数。
和一个有点眼熟的男生说话像吵架的是蔓蓝,她身后站着嬉皮笑脸的老元,在给她帮腔;鬼王姬桃夭咬着别针,帮神荼别好选手号码纸,一边的郁垒左右压着腿,在准备接下来的男子长跑;青婀窝在角落里,长着眼睛歪着脑袋,把脸藏在棒球帽里睡觉;玉卮和朱能垣在彩旗后面轻声算着昨天的盒饭矿泉水创可贴之类的账目;宋嘉瑞搬来一箱矿泉水,撕开塑料袋四下发放;老周推开一辆自行车对华练说:“……这些比赛贺词我先送去,后面的下个小时再送吧,也别总写春风吹战鼓擂行不行?”
唯独没有房东大人。
这个认识,让今昭有点心塞。
虽然这是做梦,梦里的每个人物,也不过是她记忆的幻化或者投影,然而就连梦里也不允许太岁自欺欺人,他们的大天使好房东镇宅兽吉祥物主力输入看门犬陈辉卿,不在。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今昭开口问华练:“华练,陈辉卿呢?”
华练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看着十分娇憨无害的笑容:“他在医务室啊,谁叫他跑那么快摔倒呢。”
“女人真是无情,人家是为了挽救你的失误啊。”老周嘲讽。
今昭想了想,对,梦里华练因为鞋带,被人超了过去,要不是陈辉卿玩命跑,仅凭最后两棒的青婀和老宋,是没办法反超回来的。
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女神啊,你就不能去关心一下房东大人么?他呆的地方,可是杀人于无形的识海啊!
今昭叹完气再抬眼,已经是得胜后一片狼藉的操场,没收拾完的器材和正在打捆的彩旗横七竖八围着操场,今昭看了看手里一盆彩球和呜呜祖拉,随着人流往教室走。
一回教室,就有暖气特有的干燥味道扑面而来,她还没有落座,就惊诧地发现,这个梦时间切换太快,窗外已经飘了雪。
雪下得很大,今昭戴着严实的帽子围巾手套,穿着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和雪地靴,像一个活动的大暖壶一样,推着自行车离校。
地面上的积雪几乎埋了脚踝,今昭车技欠佳,胆子又小,平衡力也不咋样,这会儿根本不敢骑,只能推着走。
“那个,你先回去吧。”今昭听到自己这么说。
前面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回过头来,羽绒服的毛边帽子里露出灰色的毛线帽子,以及被那些兔毛半遮半掩的清俊面容,一张樱色索吻唇开开合合,听不清楚。
“什么?”今昭努力去分辨风雪之中的声音。
“你少说几句话,快点走——”陈清平面目狰狞地喊,说完,他转回头,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今昭的前面,而今昭踩着他的脚印,没有他那么辛苦。
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传入耳鼓,今昭突然想起那会儿真正的情况是,她的家距离学校很近,因此从未体会过路远的女生们特有的福利——燕赵之地的儿郎们在这种时候总是能体现出男儿本色来,不管女生走的多慢,都会誓死奉陪,不管春夏秋冬,都会理所当然地照看着自己同路的女生一路平安回家,顺顺当当拐进有女生的老爹等待的胡同。
其实她也得到过很多同学的照顾的啊,只是,那时候她还没有遇见,那个人吧。
“陈清平,我喜欢你。”今昭喊。
前面的黑羽绒服依旧在风雪里深深浅浅,今昭莞尔,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当然也不需要别人听到。
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吱呀,吱呀。
今昭泰然自若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悠闲地听着老旧的巴士座椅,随着车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来。
好么,这一转眼就冬去春来,看这书包里的零食,应该是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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