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也要管?”
“当然,没有驾帖锦衣卫无权拿人。”
宁修据理力争道。
“哈哈,好,你等着!”
说罢那锦衣卫校尉便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的工夫他便回来手中还捏着一份文书。
他将文书展开来给宁修看:“你可看清楚了,这上边有着刑部大印!”
宁修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按照大明定制,锦衣卫拿人是需要驾帖的,驾帖上必须加盖刑部大印才有效力,不然锦衣卫是无权拿人的。
现如今那校尉真的拿出了驾帖,证明他们确实奉了皇命。
可宁修还是想不明白,老实人刘惟宁是怎么得罪皇帝陛下的。
“走吧!”
那锦衣卫校尉将铁链在刘惟宁身上绕了几圈拽起就走,刘惟宁这才带着哭腔道:“宁贤弟救我!”
宁修神色凝重,叹声道:“刘兄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可他也知道,进了诏狱的都是钦犯,要想救出谈何容易。
但无论如何他会尽力去救,因为朋友二字他很珍视。
宁修首先去的地方是戚府。
毕竟是自家人,最是靠得住。
何况老泰山现在抱病正在京中,不好好利用一下资源实在太可惜了。
待宁修禀明来意,戚继光却只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戚继光才叹息道:“贤婿啊,这位刘姓后生与你是什么关系?”
“同窗,同乡,同年,挚友。”
宁修一字一顿道。
戚继光摇了摇头道:“他多半是犯了陛下忌讳,这种事老夫劝你不要掺和。”
宁修嘴角一扬道:“刘兄不过是一读书人,能犯什么忌讳?”
“老夫看多半是此次殿试啊。”
戚继光毕竟是官场老油条,只一句话便点到了点子上。
“照理说你们都是白身,能够接触到陛下的机会基本没有。唯一的机会便是殿试了。”
戚继光一语点醒梦中人。
宁修之前急于营救刘惟宁,竟然没有往这方面想。
现在细细一想确实很有可能。
当然,宁修不认为刘惟宁会做出什么君前失仪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是刘惟宁作得文章出了问题。
“莫不是刘兄作得殿试文章犯了天家忌讳?”
宁修试探着问道。
“依老夫看,多半是如此。”
戚继光对宁修能够悟出此道还是颇感到欣慰的。
他叹了一声道:“年轻士子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诽君卖直以邀声名。若真是这般,恐怕没人能救的了他。”
戚继光这么说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作为嘉靖、隆庆、万历三朝老臣,他见识了太多这种例子。
尤其是嘉靖朝。
便说著名的海瑞海刚峰,就因为写了一封痛骂嘉靖帝的奏疏被天子下令投入诏狱。
嘉靖皇帝几次动了杀心,但一想到这样便成全了海润,使得其成为“直臣”,便压下了杀意。
但饶是这般嘉靖帝也没有放出海瑞,直到他驾崩,海润才得以从黑牢之中放出。
世人都赞颂海润的忠直,却没有想过他确实是在求一个直臣谏臣的名声。
这是大明读书人的通病,估计刘惟宁也是犯了这个毛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