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戴珊沫想,她这时候本该要因为,对方会在空暇下来的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而喜悦,但扯了几次嘴角都是徒劳无功,上扬不到三秒,都会回天乏术的无力垂下。
再没有这么一刻,她这么清晰的感觉到,她与他相距着大片海洋,身旁景物、来往人士尽是截然不同。
他有正向上一路攀登的生活目标,她却萎缩在出租屋内,仅能凭藉他的隻字片语,试图寻找他与自己的生活,到底还剩下多少共通点,足够不足够搭建起两人除却问好外的话题。
戴珊沫也想和普通女孩一样诉苦对男友撒娇,想让对方明白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可每每想到他身处的场景,或许是夜店,有着绚丽的灯光,有着激昂热血的音乐,也可能旁边就是曲线玲瓏的外国美女在舞池摇晃身体……她怕,真的怕。
从前他的心有个难以弥补的伤口,她时刻相伴左右,才能总恰恰在他需要时,成为替伤口挡风的人,最终一寸寸融入他最稚嫩的心口处,体会他的温柔以待。
那现在呢?
他真的还需要她吗?
「曾杰……你忙的话,不用硬是挤时间打给我。」她说,用手背压着闔起的眼,无力苍白的模样,似是病入膏肓,已经禁不起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他却不知道,能接触的,只有她努力掩饰过后,剩下的风轻云淡。
过往戴珊沫体贴人的形象早在心中留下印记,曾杰也没多想,只以为戴珊沫又在客气,理所当然的反驳:「没关係,我还没忙到连想打一通电话,都没有时间。」
他的理所当然,毫无预警挑起戴珊沫早绷紧的神经,无法控制,她在泪水滑落的剎那,是一声咆哮脱口而出:「你不忙,我就不能忙吗?你什么时候能替我想想?」
她吼,撕心裂肺,辗压着自己两人在时间空间的差距下,本就变得脆弱的关联。
好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交流,都只有曾杰的沉默,以及戴珊沫失控的喘息声,谁也没能吐出任何缓和气氛的话语,用诡异的姿态僵持着。
时鐘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当沸腾的情绪终于降温,戴珊沫才在找回理智后,恍惚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到底会招来怎样的结果。
「……我明白了。」良久,曾杰回,语气平板。
电话被掛断那一剎那,戴珊沫狠狠咬住枕头,把呜咽自虐般闷在喉中,将自己逼到极限,才没有立刻回拨过去道歉。
矛盾着。
她既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又恐惧在反覆的联系中,越来越明白两人现在的距离……等到那时候,她真的还有勇气继续等待吗?
不敢想,也不能想。
有些事,一但想明白,就再也回不去往日的纯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