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箏。曾杰想起来某天在上网时,看到有篇文章是这样形容异乡人。
或许奋不顾身往上飞是一种梦想,但终究需要有人在地上拉扯线绳,在激情而后,需要休息时才会有踏实感。
从前没觉得,但这种念想一出现,曾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戴珊沫。
几乎是携手走过他年少的所有无措,虽然他身边也有其他几位亲近朋友,但说到亲密,他的第一反应,头脑里会出现的名字,还是只有她。
这种时候,他才忽然惊觉,原来自己远比想像中的念旧,前进之后最想要的,还是回到那个与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的愜意时光。
脑中盘算着几年后,等到自己成功修完学业,回国后想做的事,曾杰打回国的电话便越来越勤,间隔时间反而比起刚出国更短。
直到那天,戴珊沫的怒吼咆哮前,都是如此。
两人通话时,曾杰还是老样子,顶着忙碌一天的疲惫,用人群聚集的声音来让戴珊沫觉得自己的生活足够愉悦欢快,无须她过多分心担忧。
却没想到,这样的通话,似乎对戴珊沫来说,并非如此必要。
掛断电话后,曾杰马上就离开了夜店,走在街道上,忽地心头一片凉,胸口破洞似,被夜风肆虐吹抚,不留一点温度。
往日,被视为理所当然的目标,或许……只是白日梦,到了夜晚,与她真正通话那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早习惯她在背后,习惯有个人会等待他,让他明白奋斗之后,有个人能完全体会他的喜怒哀乐,踏踏实实往前走,是他唯一需要专注的事。
啊,我果然是个卑鄙的人。在路上忽然笑出声,曾杰脸上掛着的,却是深沉的自我厌弃。
接下来有整整一个星期,他都不敢拨通曾经熟悉无比的电话,光是看到那串号码,心脏就会猛然收紧,慌张茫然佔满其中。
逃避似,吊着焦躁的心又过了四天,曾杰才敢尝试着,点开属于她的社交网页。
说来也是恰好,在戴珊沫的个人页面上,一篇文章十分鐘前才发出来。
抖着手,曾杰不自觉放轻呼吸,点开了那个文章,定眸观看起来。
「给那个男人:
我记忆力不好,认识你却好像还在昨天,只是转念一想,假如真的是昨天,现在的我肯定没有年少时候的勇气,愿意踏进那个巷子,愿意在听见你的话后,还能勇往直前的陪在你身边,这样的话,或许很多事都没有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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