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潇湘馆,晴霜已经忍无可忍的嚷嚷起来,“小姐,你怎么不好好责罚她们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说什么,她们并没有看到来人,咱们三个人难道还能看不到!我看她们就是看不惯我们,想找茬!”
季昭华伸出手指戳晴霜的额头,“你呀。”季昭华表情显得有些无奈,“我们被人看不惯不是应该的么,泼点水怕什么,她们能泄了火就成了啊。”
这么想想也是,季昭华现在可不就是所有人心上的钉子么。昨晚王爷半晚上离开,这府里的人可不就是要落井下石么。
晴霜不屑地撇撇嘴,“等着将来小姐有份位了,可这些人还敢不敢这么欺负人。”
季昭华不置可否。
清雅还是冷冷淡淡,活死人的样子。
——
回到清风馆,季昭华挥退了所有人,坐在卧室的床榻上。
等外面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的时候,季昭华才颤抖着手,将身上的衣服脱落。这身衣物是刚才在潇湘馆换上的,从穿上开始,季昭华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一路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尽量不让清雅看出什么来,甚至连晴霜,季昭华都没有透露一分。
在衣裙的夹层里,季昭华摸出一张纸来,轻轻的打开。
一切安好,保重,勿念。——省身。
落款是:省身。
季昭华将这张纸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口中念念:省身,省身
“姐姐,为什么我没有字,哥哥却有。”季旷九岁那年还是胖乎乎的小娃娃,追在季昭华的身后,喋喋不休的问。
定国公忙着公事,国公夫人被内宅那些姨娘小妾拖住,没有任何闲杂的时间照管季旷,季旷本就是幼子,不像季昊身上带着嫡长子的责任,所以对季旷,定国公以及定国公夫人,都没有如当年教育季昊一样那么用心。
不是不疼爱,而是想着这个幼子,就让他快乐的长大就好。
季昭华被季旷追问的不厌其烦,却不能发脾气,只能好生好气的说:“哥哥今年满二十岁啦,爹爹自然要给哥哥取‘字’啊,等你二十岁的时候,爹爹也会给你取‘字’的。”
小胖子根本不管这些,扭着小身子就缠上季昭华,追的季昭华,无论如何也要有自己的字。
季昭华实在被弄的烦了,没好气地说:“那行,姐姐先给你起个‘字’,等到你长到二十岁,爹爹给你取‘字’,姐姐给你取的就作废怎么样?”
“好耶。”季旷欢呼雀跃。
季昭华为此还真的查过很多典籍,最后一拍板,就这么定了,“叫省身!”
季旷虽说已经入学,但是夫子对他的教育不似对季昊那么严厉,日日都是以他开心为主,很多东西,他还不懂。尤其季旷从小偏武轻文,跟偏文轻武的哥哥季昊完全不同。那时候定国公就曾慨叹过,若是按照天份来说,季旷应该从武,而季昊本该从文的,但是定国公自己已经做到了文人之首,家中嫡子还是要往军队里发展才是两全之策。
季旷不明白,“姐姐,省身是什么意思?”
季昭华有些自鸣得意:“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省身的意思就是让你每天都检查反省自身,这可是圣人说过的话。”
季旷当时欢呼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
从久远美好的回忆里抽离,季昭华心痛的泪满于睫,省身是只属于他们姐弟的暗语,暗藏着曾经那些亲密无间的岁月。
只不过
季昭华仔细的审视着手中的纸张,这字迹虽然仿照的很好,但是却绝不是她弟弟季旷的字迹。
季旷的字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季昭华教授的,对季旷的字迹,季昭华铭记于心。
如此说来,这字条是什么人的字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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