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柜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屋里的气氛已经变的诡异,并不如刚才答题时那般的欢愉。对此掌柜只是看了看站在两人身后的下人,无论是和顺还是春环,都是低着头,一幅不敢抬头的样子。
掌柜心中叹气,早先家住留下的这些题目,也是映射着家主当年的自身遭遇,想来这样的事情,无论在任何时候,对女人都是一种难以两全的抉择吧。
并没有什么二话,掌柜让伙计将檀木匣子递给季昭华,里面是这一次答题成功的礼品。
季昭华原本那强烈的,想要得到私印的心,到了这会儿是彻底的淡了,风雅的东西都讲求一个心情,夏侯忱刚才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但是还是让季昭华突然从今晚的假象里唤醒出来,她不但记起了父母兄长的死,更是明白了如今她的处境,一个身不由己的后宫妃子,一个曾经她最鄙视的妾氏。
季昭华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下去,豁的站了起来,等春环接过木匣子,季昭华就对着夏侯忱说:“咱们也该回去了。”
夏侯忱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心情,不过这里人这么多,他就是想说几句软话,也是说不出来的。
夏侯忱跟着站起来,两人就打算离去了。
掌柜并没有阻拦,想来掌柜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吧,别的不说,就是和顺那特有的嗓音,实在不怎么好隐藏。
季昭华先夏侯忱一步走出厢房,迎面就遇上了刚从楼上下来的许二公子,许二公子身后自然是跟着一伙子人的,这些人多数都是贵族子弟,但是都还没有功名在身,都可算是许二公子的追随者。
见到季昭华,这些人自然就停下了脚步,许二公子身后的一人大声叫出来:“听闻是一个女子答出了所有题目,拿走了苦禅大师的私印,不知可否就是这位?”
季昭华面对这些年轻的公子哥,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她刚才心情不适,现在倒是见谁都是一个样子。
虽然带着面纱,但是这个东西实在不是什么能彻底遮挡脸部的东西,半透明的质感,反倒更显得美好。季昭华冷然的表情,让这些公子哥啧啧称奇,这满京城的女子,见到他们的,哪一个不适故作娇羞的。就算是有那么几个自称才女,自视甚高的,见到他们也还是会有些脸红。
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有些冷漠的女子,实在是不多见啊。
许二公子自然看出了季昭华的不同,事实上,季昭华这样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耀眼的,就是这身段,眼睛,都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许二公子到底是大家公子,风流倜傥的给季昭华见了礼,温声说:“在下许自翎这厢有礼,姑娘真是好才学,不知道可否告知在下姑娘门第。”
问女孩子姓名是唐突的事情,但是问女孩子出自哪一家,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许二公子此话一出,身边的人就开始起哄了,京城谁不知道许家的二公子眼高于顶,到如今都已经年过二十,都还未定亲。偏许家也不急,就这么放任他这般拖着。
这时候许二公子询问对方女子出自何门,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对于这些人的起哄,季昭华是没有半分羞涩,只是扭头看向身后的夏侯忱,夏侯忱晚她一步出来,在宫里当然要让皇帝走在最前面,那是规矩。可是在宫外,皇帝是绝不能走在第一个的,这是一种保护,假如有刺客的话,那么先死的那一个绝不可能是皇帝。
这些道理,季昭华是懂的,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都是和顺在前一直开路。
季昭华对着身后的夏侯忱微微摇摇头,示意夏侯忱不要出来,这许二公子曾经殿试被皇帝钦点,现在在翰林院,虽说翰林院的人见到皇帝的机会不多,但是总还是有机会的见到的,难保这许二公子不会认出夏侯忱来。
夏侯忱明白季昭华的意思,原本他也是有些犹豫的。
但是那边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位小姐,你还在等什么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许大状元可不是轻佻的人,他问你,必是有意思的。”
“哎呀呀,这可真是能写到画本里的故事呢,风流公子夜会俏佳人,许二公子,您这可是唱了出堂会啊。”
贵族子弟说起话来,总透着那么一股子玩世不恭的话音。
季昭华被他们这般毫无下限的话说的有些不快,这些人未免也自视太高了些。就在这么一个间隙,夏侯忱走了出来,就站在季昭华的身边,他原本身材就高大,今夜出来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袍,显得更是威武的很。
这些人显然没想到还有男人在后面,表情都有些僵住。
季昭华看得出来,唯有许二公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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