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华也有些烦躁起来。
叫来夏环想问问外面的情况,春环之前还是被动了刑,这宫里但凡是主子有有一点错,首当其冲的就是丫头受罚,当时春环离季昭华最近,保护不周也算是一项罪责,抓过去,不问理由,先是一顿好打。
回来春环就有些受不住,季昭华心疼的不得了,刚好现在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交出去了,没什么事情做,就让春环下去养伤,还拨了两个小丫鬟伺候着春环。
夏环并没有春环那么心思细,听季昭华问,如实的说:“我只知道今日是秦王殿下率兵开拔的日子,皇上还有大臣们都去城门送秦王呢。”
夏侯慎要去支援周国季昭华早知道,只不过当初在尚书房说的是五天,但是后来夏侯忱涂涂改改的,这才又耽误了些日子,前日周国那边都送来血书求援了,夏侯慎这才带兵开拔。
想起这个,季昭华就心慌,这一次夏国与周国合力抵抗秦国,夏国自不必说,周国是季昭华的母国,虽说伤她极深,但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到底不能说没有感情,这其中有些复杂。而对方,秦国,那可是弟弟季旷现在身处的地方,真的有个什么,她还真怕弟弟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揣揣不安一天,季昭华终于在晚上等来了夏侯忱,这段时间,夏侯忱倒是来的勤快,两人相处虽谈不上恩爱,但是也是相当和谐的。
今晚的夏侯忱明显心情很好,季昭华恶意的想,难道是周国不好了,他的心情就好了。
夏侯慎这一趟去是为了什么,季昭华基本上也能猜到几分,虽说心底深处对周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但是大面上,她现在已经是夏国的人,不能在有这样的心理拉扯。
其实从小季昭华受到的教育就是周国是正统,夏国,秦国是敌人的教育,她的父亲,哥哥,长年都在抗击敌军,她心底对夏国人,秦国人没有敌意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摇身一变,她成了敌国人,在面对周国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复杂的很。
又盼着周国倒霉,让周帝好好品尝一下屠杀忠良的恶果,但是又心疼,那毕竟是父兄筹划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聚集着多少人的心血,现在被秦国打的溃不成军,实在是让人瞧着心酸。
季昭华伺候夏侯忱宽衣,今日要送别军队,夏侯忱穿着一身铠甲,倒是有几分大将军的样子,只不过他的气质本就是文雅,倒没有多少傻气。季昭华不禁想,夏侯慎穿上铠甲,该是威风凛凛的吧。
“在想什么?”夏侯忱伸直了两臂,低头问着站在他身前发呆的小女人。
季昭华急忙回神,笑着说:“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穿这样,一时有些出神。”
夏侯忱显然受用这样的恭维,低头亲亲她的鼻尖,语气很是柔和的说:“告诉你个好消息。”
“恩?”现在哪有什么好消息。
宫里贤妃掌了权,就是韩太后都收敛了许多,多日来闭门不出的。良妃流产这件事,虽说罚的是季昭华,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伤害的更多的是韩太后在宫里的势力,要知道这么一闹腾,韩妃彻底没了用处。
贤妃反倒起来了。
有黎太后撑腰的贤妃,倒是能跟原先韩太后手下的那些老人儿们抗衡抗衡,这些日子,宫里可是热闹的很,已经换掉了好几个管事了,而这些管事无一例外的都是韩太后的心腹。
季昭华对夏侯忱这一招制衡手段,也真是除了叹气无话可说,现在韩太后恨谁都不会恨夏侯忱这个儿子,而黎太后那边,终日防着韩太后反扑,所以更加的谨慎起来,宫里难得的宁静安详。这一切似乎都恢复了从前,只不过良妃已经完全摘出去了,良妃小产之后精神就不大好。
太医说是思虑过重,在季昭华看来那可不就是伤心过度。
为了皇后的位置,连妹妹进宫共侍一夫这样的事情都能狠下心来做了,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孩子都折腾没有了。
不可谓不悲惨,但是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良妃斗败了,自然就要承担责任。
要季昭华说,良妃还是急切了,什么争宠,妹妹的,都应该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在谋划,毕竟孩子才是后宫里最大的护身符。
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夏侯忱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季旷要娶妻了。”
这原本是好消息,季旷如今都已经十七岁,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再说季家现在就剩季旷这么一根独苗,早些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季昭华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说楞了。
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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