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原本这种花会,皇帝来定个卯就算是结束了,但是今日他能多做一会儿,其中的深意就不必说了。
这时候淑妃开了口,细尖的声音有些尖刻,自从淑妃的父亲被夏侯慎杀了之后,淑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陛下可一定要公平,别被什么迷了心智才好。”
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联想淑妃的情况,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让夏侯忱别因为偏爱季昭华就被迷了心智,其实她这话说不着夏侯忱,当时处死淑妃父亲的根本就不是夏侯忱,要找人也该去找夏侯慎。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淑妃找不上夏侯慎,反倒是将恨意全部倾注在了季昭华身上。
这般明显,肆无忌惮的宫廷斗争,下面坐着的贵妇都是屏气凝神的,生怕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是夏侯忱到底不是夏侯慎,他从来都不是个会肆意妄为的人,今日的花会是为了什么,夏侯忱清楚的很,至于淑妃,夏侯忱自会有法子收拾她。
夏侯忱笑微微的看了淑妃一眼,淑妃就闭嘴不言了,那样的眼睛,谁又能不怕呢。
小小的插曲并不能阻止什么,夏侯忱皱了皱眉,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温软,似乎被淑妃弄的不快,接着说:“既然淑妃这般说了,那就从淑妃开始吧。”
淑妃憋的满脸通红,她心思不在诗句上,这会心里纷乱的跟刚打过仗似的,她的父亲死了,她自然是伤心异常,对着季昭华也是多有不敬,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但是被夏侯忱冷冷的看了一眼,淑妃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就是她的父亲没了,她现在完全是无依的浮萍,能依靠的只有皇帝的宠爱,而她,就在刚刚,当年顶撞了夏侯忱。夏侯忱这个人淑妃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夏侯忱的处事方式,淑妃是太明白了。
夏侯忱不会在当场发作,但是夏侯忱折磨人的法子甚至比夏侯慎还要来的恐怖。
这样的心境下,淑妃哪里能做得出诗来。
支支吾吾许久,淑妃还是做不出来,弦婕妤替她解围道:“淑妃娘娘看来您是要罚酒一杯了。”
有了台阶下,淑妃自然没有犹豫,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热辣的酒水顺着喉舌滚下去,**的烫伤她的心肺。
淑妃做不出诗来,那么下来该谁呢?
季昭华自然是要接过这个冷场的摊子的,让淑妃出出丑就是了,这要是逼的紧了,大大的失态就不好了。
“本宫先来吧。”季昭华现在是皇贵妃,自然不能像弦婕妤那样娇俏的说话,声音故作沉稳的说。
低头思索一阵,季昭华开口道:“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
很简单的句子,带着数字,描写山川相接一片澄明、风荷十里清香四溢的阔大壮丽的景象,其实也是季昭华的心境,她从来都向往自由的生活,进宫实不是她所愿,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还有诗和远方,诗是内心的表达,而远方是逃离现实最好的方向。
夏侯忱听到季昭华的诗,眼睛亮了亮,这诗由女子做出来,自然是极好的,逃离了男女情情爱爱的悲伤,倒是有一种名山大川的豁达。
季昭华作出这样的诗,下一个人就会显的有些压力。
不过今日来的女眷,显然都不是吃素的,也不过是半刻钟,就有了另一句。
“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是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贵妇人,季昭华此前对今日要来的人都做过功课,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凭着这首诗,这位到底是什么人也就明白了。
太子太傅,帝师的夫人,喻老太君。
这诗意思太明显了,无非就是跟皇帝提醒下子,她家的老头子,是两朝元老,一片赤子之心。
季昭华眼睛眯起来,能从诗句里透出跟皇上求情的意思,也真是巧妙,这位老太君,不是一般人呐。
有了季昭华与喻老太君两个,后面的诗句也就多了起来。
但是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自家目前的情况的,而且捐助的钱数,也在提升。
季昭华让春环将这些捐款的人都记了下来,当然她们的诗,也不能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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