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旷负气离去,季昭华呆坐在那里。
她不是不相信弟弟对她的一片心意,而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难免的第一反应就是联姻,就是利益的联合。
无论是她跟孟辰良,还是后来的夏侯忱,什么时候能逃脱过这样的怪圈呢。
现在季旷说这个人不错,可是季昭华心理哪里不清楚,她这样早已经不干净的女子,哪里又能真的得到男人的爱怜呢,何况那汝阳侯是季旷的亲信,在朝中怕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要她这样一个嫁过人,生育过的女子。
还有……夏侯忱。
以后很久没人提起过那个名字了,多久了,半年了吧。她离开夏都的时候,才是春末夏初,现在已经是冬初了。
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将她遗忘了。
圣驾第二日回京,季昭华并没有跟着一起,而是在城外行宫里多住了几天,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想那么快的面对季旷。
季旷说的,季昭华无力反驳,她也不想孤独一世,她当然也愿意被人疼爱,娇宠,但想法归想法,人到底不是那么轻易能放下过去的动物,在经历过那样的种种之后,季昭华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开始下一段的感情。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打不开自己的心,又何必去耽误旁人的。
这里的冬季显然比夏国都城的要凶猛的多,在城外行宫住了几天,季昭华就迎来了第一次的大幅度降温,没有地龙的行宫,一夜间就冷的住不了人了。
季昭华只能打道回府,回京城去。
刚好城里来了人,说是接季昭华回去的。
季昭华带着春环,卫一还有一众跟随的人走出行宫,就看到了牵着马默默等在外面的汝阳侯。
那日风挺大的,带着入冬的萧瑟,金戈就站在风里,衣袍飞扬,看起来有那种暮年将军的沧桑感。
见到季昭华出来,金戈上前行礼。
季昭华看清楚他的脸,染了风霜,想来是从京中一路快马来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这样的金戈,季昭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主?”金戈抱着拳,他请了安,却没有得到季昭华的回应,抬头看,发现季昭华正在呆呆的看着他,有些出神。
“快快请起。”季昭华醒神过来。
本来没打算说什么的,可是见到季昭华此时的样子,金戈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他是武将出身,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直来直去去惯了的人。
“可否跟公主单独说两句话?”金戈说。
“大胆!”春环毫不犹豫的出声呵斥。
这个男人好没有道理,哪里能张口就说要跟主子单独谈话,这不是太无礼了么。
金戈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唐突,毕竟他跟季昭华之前也不过就是见过一面而已,金戈麦色的脸上有些泛红,看起来很是羞愧,窘迫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男人。
季昭华出手拦住还要继续呵斥的春环,低声说:“就让我跟金侯爷说两句吧。”
春环其实刚才呵斥也是一时气愤,这会儿被季昭华一拦,也就不出声了。
金戈想想又觉得不妥,说:“还是不了,对公主的名誉有碍。”
公主到底是独身的,跟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单独说话相处,传出去,自然是对季昭华不好的,春环的呵斥不是没有道理。
季昭华摇摇头,活到她这个地步,若是在乎那些闲话,就该早早的撞死去。
看季昭华心意已决,金戈自然没有反驳,小心翼翼的跟在季昭华身后,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去。
金戈身形高大魁梧,肩膀宽的很,这般低眉顺眼的跟在季昭华身后,真的很像某种大型犬类。
等季昭华站定,金戈又探了探风向,挡在了风口处,让季昭华不会被这冬天的北风吹到。
没等季昭华开口,金戈就急急的说:“末将不求公主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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