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眼角有零星泪意洇湿出来,郭月梅收回手指从包里掏出手帕细细抹了去,满心惊惧疼痛终于找到出口,随着一连串的絮语宣泄出来——
“我刚才去大夫那里看病历,厚厚一叠,吓得我心肝乱颤。”
“你还年轻,怎么就这么不顾惜身体?”
“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如珠似宝养到这么大……”郭月梅说着,泪意上涌,她攥紧手帕忍了忍,脸上又逐渐浮现出精英女性的利落果决,张口提议:“咱们不是穷苦人家,犯不上这么拼命。你要创业,我不拦着,如今你遇到困难了,跟妈说,我绝对全力支持。我名下好歹有个酒店,这些年也算攒了些人脉,虽然没有涉足珠宝界,但门路嘛总是条条相通的——”
“妈!”南宫炎不得不苦笑着打断郭月梅,“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再说创业的路上,吃些辛苦是必然的。”
“我不管,我不能眼看着你作践身体,或者直接把我蒙在鼓里。”郭月梅赌气道,“这次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绑,也要绑着你跟我回南宅。”
“我不回去!”迎着郭月梅不赞同的目光,南宫炎坐起身,指尖温柔地勾去郭月梅眼角残余湿润的泪痕,神情却严肃认真不容拒绝,“我吃过的辛苦都是为了脱离南家走出自己的路,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至于原因,您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是为了宁卿卿,甚至……也不算是为了姜静和,”眼中的斗志和野心燃烧起来,灼热滚烫。南宫炎注视着郭月梅,语气坚定异常,“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战胜他。”
病房里,年轻的雄鹰挥掉病痛的束缚,伸展开翅膀,毫不掩饰地言明自己的野心。
郭月梅有些怔然,下意识地攥住南宫炎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儿子的手掌温暖宽厚,比她自己的大好几圈,贴在脸上有一种厚实的安全感,早已不复当年瘦瘦小小、骨骼纤细可以轻易整个团进掌心里的模样。而那个话还说不清楚、走路总会摔跤、经常哭着问自己“爸爸去哪儿了”的粉团子,也已经长成了意气风发、杀伐决断的青年。
这么多年了。
“妈?您怎么了?”直到耳边响起南宫炎担心的呼唤,郭月梅才从回忆的恍惚中抽身而出。摩挲着儿子的手背,郭月梅苦笑,“其实你和你爸爸不应该闹到这种地步的。”
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剥开女强人的坚硬外壳,从里向外散发出浓重的柔软疲惫来。南宫炎安抚地回握住母亲的手,言语间却没有半分让步:“怎么不应该?当初他为了利益打着道貌岸然的旗号抛妻弃子、另觅新欢时,可想过应不应该吗?别说我现在有公司有事业,就算我人生失意饿死街头,也不会再回到他手底下受他羞辱供他驱使!”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郭月梅不轻不重在南宫炎手背上拍了一下,“就算没有他,不是还有你妈呢吗?我虽然比不上南锦辉门路多资金厚,但还不至于养不起自己的儿子!我话讲在前头,你要是生意上遇到波折坎坷了,别跟妈客气,趁早告诉我,以后双倍还我就是,我就当高利投资了。你要是混到穷途末路、狼狈不堪,再把自己搞到胃穿孔什么的,被我发现了,我先打断你的腿,省得你仗着年轻轻轻不顾惜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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