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说我忘了,其实我一直记着的。”宁卿卿轻声说,脸上露出一个称得上如释重负的笑容:“我记得,也一直在等待,就等着这一天。”
“等着……梦醒。”
气氛凝滞,南宫炎怔怔看着面前目光坦然昂头挺立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顺着她的话嘲讽指责,还是反过头来驳斥宁卿卿信口胡言。向来能言善道的唇舌打了死结,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而方才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口的宁卿卿,却突然伶牙俐齿起来,继续自顾自地轻声诉说:“现在梦终于醒了,我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了。”
她坦然道,巨大的悲恸沉进深深海底,如同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不见踪迹。反倒是唇角的弧度蔓延扩大,愈发炫目刺眼。
“其实你不用这样费力气,我说过,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宁卿卿露出一点无可奈何似的神采,似乎在安抚任性霸道的孩子,“至于你怎样对待我,是冷酷无情还是温和体贴,是遵循契约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只能接受。”
“毕竟我爱的是你,过去八年爱的是你,未来三年爱的是你,这辈子也只爱你。”
素来羞涩卑怯的女人挣开所有的枷锁束缚,凝视着深爱之人的眼睛,将浓烈真挚的字眼一遍遍咀嚼重复。
又自嘲解释:“既然你嫌我的爱太过廉价,那我便多说几次。至于你对我的感情,反正也是我不知廉耻偷来的,自然也没资格挑剔。”
“所以你想看我的手机就看,想把我关起来就关,一切遂你的意就好。”
她笑了笑,总结陈词:“那就这样吧。”
坚硬发脆的真心大起大落,从让人目眩神迷的美好峰顶骤然跌下,终于摔成一摊心灰意懒的碎片,四处散落,卷进风里。
宁卿卿小声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南宫炎本能地再次伸手去拉她,不料女人走得太过决绝,手指擦过柔软衣襟,终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手臂僵在半空,他想迈步追赶,脚步却被钉死在原地,移不动半寸。张了张口,愤怒的呵责终于冲破喉间阻碍,脱口而出:“站住!”
南宫炎沉声命令,一面怒视着宁卿卿的背影,目光中的气恼几乎凝成实质,恨不得就此化作绳索,把不远处胆大妄为的女人囫囵捆成一团。
宁卿卿听话得很,应声止步,坦然回视南宫炎愤怒的眼神。她非但没有瑟缩,反而嫣然一笑,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只有一点,下一次,请不要给我承诺了。”
宁卿卿说完,旋即继续转身迈步,却不是向外走,而是转身拐进次卧,关门落锁,把南宫炎的怒斥干脆利落地封在门外。
南宫炎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全部郁积于胸膛,憋得他面沉似水,齿痕深深嵌进嘴唇里,简直想要把宁卿卿生吞活剥、拆吞入腹。
理智烧成灰烬,巨大的感情难以抒发,终于燃尽了他的修养和自持,忍不住将脚边的垃圾桶掀翻在地。
沉重的闷响后,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散落在地上,星星点点,颜色鲜亮,像是刺目的嘲讽。
【作者题外话】:其实很多留言都有看,很高兴一路走来认识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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