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然推门而入“就是那个大小姐,不然庞将军以为这天华有几个大小姐需要我们王爷给她一个交代。”
柳絮然说着拿出一个小孩子的手臂粗的竹筒来递给沈犹烈寒“王爷,这是寒雪关于这一次罗家山战役的详细报告,从凉州城大战后贺佐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报复大小姐,当天晚上,先是贺非凡,再是闻人境,到最后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凤栖霞所有的人都是针对大小姐而言,寒雪认为凤家军那边有内鬼,所以绕过凤大将军,前来直接找王爷,若是有可能的话,请王爷提供一些帮助,尽早把那个内鬼揪出来。”
“凤家军有内鬼?”寒雨只觉得心底一凉,有些不受控制的看着沈犹烈寒,当真是佳偶天成,就连遭遇背叛的经历都这般相似。
不用柳絮然多说什么,沈犹烈寒就直接道:“绾杀宫和寒月宫所有的情报网都交给寒雪,三日之内,挖出那个内鬼。”
一句话,足够表明沈犹烈寒的态度,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一种谜一样的静谧。
遥远的寒江支流下游,凤栖梧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扁舟,浮浮沉沉,无力又迷茫,恍然间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白色帐顶映入眼帘,凤栖梧眨眨眼,清醒了几秒,才确定了自己又一次死了逃生这个事实,微微撇嘴“那家伙,该是急疯了,要是能办恶心的虫子吐出来就好了!”
“你口中的那家伙是你的夫君吧?”温柔的声音响起,凤栖梧却警惕的摸上了自己头上的簪子,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摸到。
凤栖梧蹙眉侧首,见一袭白衣的女子端着一个莹白的玉碗朝自己走来,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似乎没看到凤栖梧防备的神情,笑盈盈的道:“能从寒江的山崩中活下来,你的命可是真够大的,看来,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悲天悯人的好人。”
“这可不一定。”见女人暂时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凤栖梧也暂时卸下了防备,淡淡道:“看你是你救了我的命,无论如何,我得感谢你。”
“感谢的话不必说,你去打鱼却网出来你这么一个大活人也是你的运气,不介意的话,不妨说说你的名字,还有你在外面经历的趣事。”女子把玉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能起来吗,你现在的状况,需要喝点药。”
“当然可以。”凤栖梧说着,下意识的伸手想扶着床沿起来,却不想两只手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花了几秒钟时间考虑了一下自己当下的处境,凤栖梧躺在床上道:“要浪费你的药了,我需要恢复一下。”
“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服药。”女子笑盈盈的说着,拿过桌子上的药碗,一只手拿了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凤栖梧唇边“女孩子,该脆弱的时候,其实不必要逞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时候。”
“不是逞强,我本来就不喜欢喝这苦苦的汤药。”凤栖梧极其自然的说道,好像眼前的女人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而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一般,从防备到纯善,毫无芥蒂的转变让夫人看的咂舌不已,心道“这女子,究竟是太单纯了还是城府太深呢?”饶是她自诩她阅人无数,一时间心里也没底了。
“我叫凤枭,这是寒江支流的下游吧,能劳烦前辈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地方吗?”凤栖梧仰视着女子,眼底一片平静,似乎眼前浑身无力,处境不明的境况对她没有造成任何的压力。
女子并没有因为凤栖梧的不喜而撤掉放在凤栖梧嘴边的勺子,固执的举着勺子,也不逼她,只是淡淡道:“这名字听着倒不像是个女孩子的,不过你能误打误撞到这里也算是缘分,我姓苏,你若愿意,唤我一声苏姨便可,我们现在在灵山山阴,据此最近的就城市就是南梁的丰城和天华的江夏,你去哪儿都方便,这地方除了我的两个图徒儿也没什么人,你可以安心休养,等你伤好了便自行离去,我绝不拦你。”
“苏姨?”凤栖梧念了一下这两个字“我昏迷多久了?”凤栖梧问着话,依旧没有要张口喝药的意思。
“快两个月了。”苏姨无奈的放下药碗,“按理说你这溺水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不过我替你看了一下,你身体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封印,落水的时候寒江水正流的湍急,水压触发了你体内的封印,你又处在昏迷中,无法运功疏通经脉导致经脉堵塞才会昏迷,你对你体内的封印有所了解吗?”
“没有。”凤栖梧摇摇头“我只知道有封印,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在我体内的。”
“苏姨,您知道兰馨夫人吗?”凤栖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姨,不肯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并没有让凤栖梧失望的是,苏姨在听到兰馨夫人的名讳是,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伤感,并且没有隐瞒的道:“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了,我很惊讶,你居然会认识她,据我所知,她也是归隐多年,不问世事了。”
“是归隐不假,不过兰姨心里有牵挂,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凤栖梧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姨“您说是吗,若鸢夫人?”
“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居然也知道,看来兰馨很信任你。”苏若鸢也没有否认,倒是看着凤栖梧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是信任。”凤栖梧的眼底泛起几分暖意“兰姨是拿我当自己的孩子看的,不过是我,还有铁面男,寒雨他们,所以我才说兰姨心有牵挂,做不到像苏姨这般心无旁骛。”
“你是风家大小姐凤栖梧吧?”苏若鸢突然站起身,看着凤栖梧的眼神里复杂不已。
凤栖梧一愣,突然就笑了“看来是我误会了,苏姨你也不是心静如水阿!”
“心静如水,哪儿那么容易啊!”苏若鸢复又坐在凤栖梧的床前,看着凤栖梧道:“不过,你们的事情倒真不是我可以去打听的,你也不想想这一年你们的动静有多大,我也不知道你这妮子哪儿来的那么大魅力,风来仪阁开张让兰馨给你去捧场,后来你受伤,兰馨又费尽心思托江湖上的老朋友们打听我的行踪问药,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这一年,我们的动静似乎弄得的确有点大。”凤栖梧似乎有点心虚,突然想起什么,有点得意的道:“对了苏姨,兰姨可是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你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和她是朋友的?”
或许是因为苏若鸢和兰馨之间的特殊关系,凤栖梧对苏若鸢心里的戒备彻底卸下,整个人轻松下来,眼底都透露着无法言喻的狡黠。
“你若是想说的话,我听听倒也无妨。”苏若鸢极其敏感的捕捉到了凤栖梧眼底不曾掩饰的狡黠和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有些好笑的逗她。
凤栖梧撇撇嘴,有些丧气的道:“苏姨你一点都不好玩儿。”嘴上抱怨着,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你那把白玉凤凰琴你还记得吧,当初我无意间从沈犹烈途手中赢得那把琴,拿去送给兰姨的时候见她神色不对劲就多问了铁面男几句,铁面男跟我说那白玉凤凰琴红颜阁的镇阁之宝,也就是苏姨你的贴身武器,而苏若鸢和兰馨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医毒双花,亲如姐妹的师姐妹,而您,一看到我就知道了我体内的封印,您说,我要是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兰姨回去以后绝对会嫌弃死我?”
“你既然知道白玉凤凰琴是我的贴身武器,更是我红颜阁的镇阁之宝,那你就没发现你赢得的那把白玉凤凰琴并不是我的那把嘛?”
苏若鸢言笑晏晏的而看着凤栖梧,平静的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不是······”凤栖梧正想说什么,脑子一转,突然又想起什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哎哟”一声又躺了下去,惊得苏若鸢跳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咋咋呼呼的,一把白玉凤凰琴而已,你若想要,我给你便是,何须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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