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四人都很贪吃,如今的虞楚和陆言卿都不用吃饭,但他们俩和两个小的仍然顿顿不落,不仅要吃灵肉灵菜,红烧肉也不会放过。
看着他这么忙,沈怀安也帮不上什么,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
“你忙你的,我去送菜吧。”
听到这话,陆言卿直起腰,他看向沈怀安,有点犹豫。
“你自己去?能行吗?”陆言卿不太放心,“你还是等我一起去吧。”
“我又不是十岁小童,再过一个月我都十五岁了。”沈怀安无奈地说,“在家里我爹娘都没这么担心过我,如今我修仙了,总不能越来越倒退吧。”
陆言卿知道沈怀安说的是对的。
他十五岁时早就山上山下的跑了,可同样的岁数同样的事情放在沈怀安身上,陆言卿便有点不放心。
“那你再问问师尊吧。”
没办法,沈怀安又只能去问虞楚。
虞楚想了想,沈怀安年纪也不小了,个头都超过她了,这么大个修仙少年,送点东西还让人看着,确实有点夸张。
他是老二,相比于师弟,更该是二师兄的角色。
“好吧。”虞楚细细嘱咐道道,“那你自己去,注意安全,送了东西就回来,切勿贪玩,明白吗?”
听着虞楚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嘱咐,沈怀安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师尊放心,我晚饭前一定回来。”
他一个人走,便没有带蔬菜水果这样体积大的,而是拿了不同种类已经被处理好的珍贵草药,提着下山了。
沈怀安按照记忆里求助草药的居民挨个分发下去,又给了那些平日爱送他们礼物的店主们回礼,大家一如既往非常融洽,沈怀安走在街上,两边街铺的老板都出来邀请他进门坐坐。
怕耽误时辰,沈怀安一路客气婉拒,结果发现百姓们太热情了,同样的说辞一遍遍地拒绝,眼见着时间要不够。他只好挨个塞了东西就跑,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
主路一圈下来,商家的回礼还完了,还剩几家居民要发,云城百姓的住所集中的居民区比较安静,沈怀安进入炼气期后又耳力激增,刚进入居住区,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他总觉得似乎有声音传来,那种不怀好意的压低笑声,还有另一个呼吸更加害怕急促。
沈怀安蹙眉,他在小巷中几次转弯,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又拐过一个弯,沈怀安便看到四个男子将一姑娘逼在墙边,有一个伸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另一个则是笑嘻嘻地在她的面前比划着自己手中的刀,故意吓唬她,让这姑娘不敢大声呼救,只能细碎地哽咽着。
“住手!”沈怀安立刻喝道。
四人身影一顿,他们转过头,双方都是一怔——这四个流氓中的其中三个沈怀安都见过,就是上次差点杀了乞丐的那几个天狗阁的弟子。
“怎么又是你小子啊?”鹰钩鼻抬了抬眉,“你怎么每次都多管闲事?”
沈怀安冷声道,“你们这些臭无赖,快点放开她!”
陆言卿和沈怀安在云城百姓里都是有名的,他们又帮助人,长得又俊俏。这姑娘沈怀安不认得,她却认得沈怀安。
“沈仙长救命!”她呼救道。
趁着四人被沈怀安吸引注意力,姑娘一口咬在抓她手腕的那个男人的手上,趁着对方痛呼的片刻,她连忙向着沈怀安的方向逃来,躲在他的身后。
“仙,仙长。”她鼻子一酸,绝望中被人救下的感觉太过复杂,让她落下泪来。
“你别哭了,赶紧回家啊。”沈怀安催促道。
姑娘这才回过神,转身仓促逃跑。
“喂,你谁啊,你——”那个面生的天狗阁弟子不悦地说,鹰钩鼻挡住了他。
他打量了一下沈怀安,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你那个筑基期的师兄呢?”
“关你什么事?”沈怀安冷冷地说。
这种欺负弱小还调戏妇女的人就是祸害和臭虫,沈怀安都不屑与他说话。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他的反应,他们差不多确定陆言卿没在,这才松了口气,连呼吸都松快了一些。
他们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沈怀安此次出门送药根本没带兵器,他便一握拳,摆出蓄力的姿势,摆明要挡四人的路。
上次见面也不过一俩月之前,天狗阁的这几个徒弟只记得这师兄弟俩大的厉害,小的外行,又看见沈怀安只有一个人,连剑都没有,便都嚣张起来,摇摇晃晃来到沈怀安面前,包围了他。
他们嬉笑着,鹰钩鼻故伎重施,他忽然伸出手便向着沈怀安的眼睛抓去。
他的动作快,沈怀安的动作更快。少年迅速下蹲,一瞬间抽出鹰钩鼻腰间悬挂的佩剑,他握着剑干净利落地转身,借力反手便击向鹰钩鼻。
沈怀安剑术了得,这一剑就能见血。只不过他没有杀生之意,所以用的是刀背。
鹰钩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只看到黑衣少年衣发转动,眉眼凌厉,犹如一朵黑色昙花。下一秒他的大脑嗡地一声,整个人眼前便黑了。
沈怀安用刀背抽向鹰钩鼻的头,一击便将人击飞了出去。
突生变故,刚刚还傲慢不已的其他三人见状全部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沈怀安,似乎不敢相信他的变化。
尽管沈怀安才炼气初期,只算个入门新手。可他的意识和发挥都是顶级的,直接越级将炼气后期的鹰钩鼻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果是普通人,很可能因为沈怀安这一击而死亡。鹰钩鼻瘫在地上,另个天狗阁弟子去探了他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师兄,快醒醒!”他着急地说。
鹰钩鼻昏了一会儿,他胸口起伏咳吐出一口鲜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前昏昏沉沉,只看到黑衣少年持剑站在那里,脊背挺拔身姿纤长犹如一棵松树,眉眼冷淡地注视着他们。
“你们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沈怀安冰冷地说。
他的身影太飒爽俊气,带着一丝上等人的自傲,虽显稚嫩,但已能看出未来大有作为。
鹰钩鼻气血翻涌,又咳出一口血来,眼前晃动地出现了数年前的一幕。
当年他还是无定门的外门弟子,总爱在打杂服务内门弟子时依靠职务之便偷东西,他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便也大胆起来。
有一天,他打扫房间时看到一枚极好的玉佩,他忍不住贪念,刚把玉佩塞在怀里,一出门便被抓个人赃俱获。
直到被人压着送上大殿,他才知道那枚玉佩是他们门派长华长老首席弟子殷广离的物件。
他被毒打了一顿,长老当众宣布将他逐出师门。
他害怕极了,便去跪着求殷广离,却被一脚踢翻在地。
殷广离踩着他的肩膀,弯腰低声道,“你这样的渣滓,死不足惜,也配让我求情?”
身负鞭伤的他被其他外门弟子像是搬猪肉一样抬走驱逐,他不断挣扎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只剩下殷广离那淡然藐视的神情挥之不去。
此时此刻,鹰钩鼻倒在地上,他缓慢地眨着眼睛,眼前沈怀安身影似乎慢慢和殷广离重叠在一起。
沈怀安和殷广离都是天之骄子,只不过沈怀安还没长大,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单纯正气,看着便仍然是孩子的目光,未经世事的少年气。
在同门师弟的帮助下,鹰钩鼻站了起来,沈怀安冷冷地看着他,鹰钩鼻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怀安冷声道。
“我只是觉得我刚刚的举动自讨苦吃。”鹰钩鼻诚恳地说,“小兄弟,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偷袭你。”
沈怀安上下打量他,“你又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和平地解决目前的事端。”鹰钩鼻说,“你看,你们经常来云城,我们也是如此。你必然是看我们不顺眼的。不如如此,我们公平公正地比试一番,输的那一方永远不得踏足云城,你看如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