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毒药,又知道了解毒的方子,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然跟叶沐氏相信她的话了,这却比任何事情都难,叶沐氏本就拿她当小孩子看待,如今又被这朱砂闹得焦躁易怒,三句话说不对怒火就上来了,她倒不在乎叶沐氏拿她当小孩子,只是怕叶沐氏一意孤行,再伤了身子。
叶棠花想了想,还是觉得事情应该托付给鲁秀儿,叶沐氏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总不能不考虑鲁秀儿这个行家的话吧?
思及此处,叶棠花不由得带了点恳求地望向鲁秀儿:“秀儿姑娘,你的功劳我记下了,他日必当相报,但如今我娘并不拿我的话当真,只怕这茶里有毒一事,还要通过你来告诉她才可以。”
鲁秀儿连毒药都猜出来了,还会在意这点小事么?况且她现在帮叶棠花坐的事越多,将来托叶棠花办事时才越好办,因此坦然点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不必忧心,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鲁秀儿早早地打扮好了,跟在叶棠花的身边去了明光苑。
叶沐氏往常看惯了叶棠花身边的丫鬟的,如今乍见了鲁秀儿这个生面孔不免多看了几眼:“棠儿,你身边这位是……”
叶棠花知道叶沐氏注意到了鲁秀儿,便笑着示意鲁秀儿过去:“这位就是棠儿昨日跟您提起的那位懂茶的茶师。”
鲁秀儿大大方方走过去,屈膝施礼:“民女鲁秀儿见过夫人。”
叶沐氏见鲁秀儿生得干净清秀,举止又稳重得体,倒也存了几分好感:“起来吧,你是棠儿的茶师,就是府内的西席,很不必这么多礼的,坐吧。”
鲁秀儿笑着应了,坐在了叶棠花的下首,叶棠花笑道:“母亲,孩儿昨日拿了您的茶叶回去,晚间开了一包您惯喝的云雾茶,味道真是不错,今天不如就上那茶吧?”
叶沐氏笑着点点头,示意雨霞去泡茶:“那茶是庐山云雾制的龙团茶,里头加了不少的香料,自然比寻常茶叶喝着好,你若喜欢,再拿些回去就是了。”
叶棠花不置可否,只是和鲁秀儿换了个眼色,鲁秀儿回以一笑,示意她放心。
雨霞很快端着三盏茶走了过来,因为这次三盏茶都有毒,所以试毒玉也格外亮些,险些透出领口来,好在雨霞并没主意别的,匆匆放下茶盏就走了。
鲁秀儿拿起茶盏先是掀开了杯盖看了两眼,继而嗅了嗅香气,眼角瞥见叶沐氏正要喝茶,连忙放下茶盏:“夫人且慢,这茶喝不得!”
叶沐氏茶都送到嘴边了,见鲁秀儿这般说,不由得满脸疑惑:“鲁姑娘这是怎么了?”
鲁秀儿起身走到叶沐氏身边,先将叶沐氏的茶端起来嗅嗅,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叶沐氏:“叶夫人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觉身体不适?”
叶沐氏一怔:“这……鲁姑娘如何知道?”
“夫人近日里常常激动、喜怒无常、烦躁、抑郁、猜疑、健忘……可有此事么?”鲁秀儿一脸正色地说。
叶沐氏勉强笑了笑:“是这样不假。不过我如今年纪也有些大了,这样也算是正常吧?”
“这并不正常,夫人您是因为中了毒,才会这样的。”鲁秀儿叹了口气。
叶沐氏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有些不善:“我每日的食物都是用银针试过的,哪里有毒?姑娘莫不是和棠儿串通好了来寻我开心吧?棠儿那丫头年纪小顽劣不懂事,姑娘可不能随着她一起淘气!”
鲁秀儿乍一听叶沐氏的话,心里也为叶棠花可惜,这当娘的也太糊涂了,好赖话都听不懂呢!叶棠花为了她忙里忙外,她倒好,还编排叶棠花的不是!
可话虽这么说,鲁秀儿还是不能不继续演下去,笑了笑说道:“夫人,有些毒药并不是银针能试出来的,旁的不说,您平日里喝的茶也会用银针试过吗?”
叶沐氏摇摇头,但神色间还是不赞同:“姑娘又胡说,这茶哪有用针试过再喝的?讲究也讲究不到那份儿上。姑娘若是随着棠儿淘气,还是趁早息了心思吧,棠儿这丫头一贯桀骜,我断不能再这么随顺她了!若你再胡说,我是不管谁的心思,定要撵出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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