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氏听着叶棠花的话也觉着有理,叶棠花下毒又不是要害人,而是来药耗子的。陈娇自己把有毒的糕点拿走了给人吃,这怎么能怪叶棠花呢?最多是陈娇自己误杀了人吧?
思及此处,叶沐氏冷笑道:“棠儿的话陈小姐也该听清楚了,这事情跟棠儿没半点关系,走到哪里我都敢这么说,陈姑娘不信邪就四处去说好了,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能有几个不明理的人!”
陈娇险些被气晕过去,她费劲心思设计的陷害,甚至还不惜赔上了方老太太的命,最后就让叶棠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给化解掉了?什么药耗子?分明是胡说!这毒根本就是她自己下来栽赃叶棠花的,可叶棠花居然把事情兜了下来,反而化险为夷……
“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件事分明就是你们故意的!”陈娇有点受不了自己的机谋就这么轻易地被化解了,尖声叫道。
“陈小姐若实在是不信,大可以去京府衙门告我,我今儿既然已经摊上了一个官司,就不怕第二个!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要是你这次去告状而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那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圣旨上说得清楚明白,尔等女流若尚有向善之心,自该改过向善,若一意孤行,则天威至日不远矣!这‘天威’可不止是雨露,还有雷霆!陈小姐要是真想尝尝污蔑朝廷二品县主是什么滋味,只管去告!”叶棠花一甩袖子,怫然道。
叶沐氏冷冷扫了陈娇一眼:“好了,不管现在是怎么回事,总归是死者为大!陈姑娘但凡还有一点儿孝心,就该让方老太太入土为安吧?我现在要给老太太安排后事了,姑娘能不能让让?”
陈娇还想再说话,但叶棠花冲着她一勾唇:“虽然这话现在似乎不当说,但是陈姑娘你可别忘了,这死的人是你亲外祖母,你再胡搅蛮缠耽误了死者入土为安,就不怕天谴吗?还有呢,现在你唯一的亲人都没了,你往后的议亲似乎还着落在叶府吧?要是你再这么一意孤行,一门心思的给叶家找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你、你这是威胁我吗?你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这样威胁哦呢!”陈娇好容易算是逮着了叶棠花的一个破绽,立刻就又喊了起来。
“对于那些存心不良的人,我觉得适当警告他们一下还是合理的,不然总看着他们犯浑也是很碍眼的。对了,依本朝礼教,外祖母去世,陈姑娘作为外孙女是要守孝五个月才对,这五个月不能着彩衣施粉黛,食不能有荤腥,面不能有喜色,陈姑娘从此刻起就要注意了,要是你做的不好,我还可以反告你不孝呢,这个比你顺嘴胡说的那个什么下毒害人靠谱多了吧?”叶棠花冷了脸色,斜了陈娇一眼。
“这……那你也是外祖母的亲戚,你不也一样要这么做吗!”陈娇一怔,继而便反驳了回去。
“不好意思,按咱们南燕的礼教,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我,跟方老夫人都是出了五服的亲戚,陈姑娘你才是方老夫人正经儿的亲人,丧礼按理说要你亲自来准备,我们帮着料理丧仪已是情分,实在没有守孝的道理。所以说,这孝礼是给陈姑娘你一个人准备的,你自己守就够了。”叶棠花说罢,不再搭理陈娇,而是扯着叶沐氏的袖子:“母亲,孩儿倦了,丧礼还是让陈姑娘操持,派人帮扶着些也就是了,咱们回去吧。”
叶沐氏有些犹豫,虽说出了五服,可方老夫人到底是叶远志的姨,就这么撒手不管好像不太好,但看到陈娇的所作所为,她也就不再犹豫,打算带着叶棠花先行离开了,现在这个情况,她实在不适合抛下叶棠花去插手方老夫人的丧礼,还是等事情平静一下再说吧,至少在陈娇一门心思责怪叶棠花的时候她是不会去自讨嫌的。
因此叶沐氏带着叶棠花先走了,只留下身边的几个丫鬟帮着收拾方老夫人的尸身,又吩咐几个下人出去买寿材等物,把陈娇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方老夫人不姓叶,跟叶家不是五服内的亲戚,没法要求叶家做些什么。
可方老夫人是她相当近的亲戚啊!她如今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她非但没把叶棠花扳倒,反倒把自己束缚在叶府的掌控之下了,有方老夫人在叶家没法肆意插手她的婚事,可是方老夫人一死,叶远志就是她最近的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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