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用得着长枪?就凭她这鞭鞭不离地的功夫,只要咱们寻机踩住她的鞭子,都不用咱们动手,她自己就先摔了,手劲儿越大摔得越狠!”
……
南家两姐妹的声音不小,虽然还不足以传到南燕那头儿,但传进阮素素的耳朵里却是足够了,她听着西辽公主的点评还舞着鞭子,不由得分了心,这一分心鞭子就舞的不如刚才精彩,而她这一点破绽自然更逃不过尚武的西辽人的眼睛,批评的声音也就更加多了,气得她肝火上升,真恨不得一鞭子抽花南里南弭那两张脸,看她们还敢不敢胡说!
好不容易忍到献艺结束,若依阮素素的心意,她非得跟这两个西辽公主好好较量较量,但好在她还没气糊涂,知道自己应该作什么,便还是将目标放在了南燕的才女们身上:“素素的献艺结束了,请南燕才女赐教吧!”
祁敬之的脸色颇为难看,请教功夫?这叫个什么话!他还没听说过南燕的少女之间推崇功夫的呢!
欧阳中天这时候笑得也颇为狡黠,这一手他也准备了好久了,南燕不是才女多吗?可是南燕称一个女子是才女的标准,是这个女子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精通武功呢?他有意带了阮素素来,就是要打南燕一个措手不及!
正在他得意洋洋之时,只听南燕座位上一个少女冷笑道:“雕虫小技,果然是只有请教的份儿,就让我来会会你!”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说话的何芳身上,何芳也不避讳,三两下解开了披风,昂然走了下来,瞥了阮素素一眼:“闪开,你碍事了!”
阮素素气结,但又不能不让开,只能退了两步冷笑道:“好,就让我好好跟南燕才女学两招!不过我练的可是鞭子,你赤手空拳的走下来,难道是要教我拳术吗?那可用不着!”
何芳冷眼看了她一眼,嘲弄般地笑道:“像你这样的傻子,真跟人过起招来,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的兵刃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却视而不见,设若我此时动了手,你又当如何?”
阮素素愕然从头到脚打量了何芳几眼,摇了摇头:“兵刃?哪里有兵刃?”
何芳嗤笑一声,将手抬至腰间,在腰带处绕了几圈,竟解下一条薄如蝉翼的东西来,那东西长约三尺,色近乎透明,展开了仿佛是一把刀,但又薄得诡异,让人不禁怀疑这东西有没有硬度。
阮素素看了半晌,将不可置信的目光由刀上转移到何芳身上,她失声叫道:“蝉、蝉翼刀!没想到江湖传言中的蝉翼刀竟然真的存在……传言中,蝉翼刀已经失踪了几十年,没想到居然在南燕的一个贵女手中!可是以蝉翼刀的珍贵和威力,是不可能被普通人轻易得到的……你、你难道是‘天涯一刀’何云欢的后人吗?”
何芳的手指拂过淡的近乎无色,薄如琉璃纱的蝉翼刀,似笑非笑:“没想到家祖退隐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记得,你也算有些见识了。当初家祖行走江湖的时候,正赶上外敌入侵,生灵涂炭,家祖以为国仇应当先于家恨,便毅然弃江湖而入庙堂,改名何吞吴,自此从戎入伍,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天涯一刀’也就在江湖上消失了……不过家祖虽然退隐江湖,这一手‘天涯刀法’可是从来不曾荒废,蝉翼刀也不曾有一日懈怠过,今日我入宫比试,家祖将此刀借与,我原以为此刀无用武之地呢,没想到如今倒真用上了!”
说罢,何芳手中蝉翼刀忽地一动,阮素素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有了尖锐的疼痛,原来何芳在一瞬之间将刀架上了她的脖子,而且将力度控制的刚刚好,使她既能感受到疼痛,刀刃又处在割破皮肤的边缘。
何芳勾起唇角,满脸煞气地看着她:“怎么样,还比吗!”
阮素素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脸惨白:“不、不、不比了,不比了!”
何芳轻嗤一声,将剑从阮素素的脖子上移了下来,却并未收回腰间,而是遥遥指向欧阳中天:“欧阳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一点儿!诚然叶家的小姐都很有才华,但南燕有才华的姑娘可不止他叶家一家才有!人各有志,论起武功来,我何家也不输谁!南燕有才华的女子何止千千万,欧阳大人只着眼于眼前所见,是不是眼眶子太浅了!下次大人如若再想说南燕只有叶家姑娘是才女,先来问问我手中蝉翼刀答不答应!”
欧阳中天满脸煞白地盯着那薄薄的刀,咽了咽唾沫,机械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何芳冷笑着将刀收回腰间,挥袖转身走回座位,接过披风重新披在自己身上,傲然往椅子上一靠,往下面一扫,全场人的目光都近乎呆滞地集中在她身上,不由得冷笑道:“列位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都想尝尝蝉翼刀的滋味?”
顿时在场的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往何芳那里看,开什么玩笑,蝉翼刀是什么东西?刚才看这丫头的动作,她手上功夫也着实不错,谁闲着没事儿跟她过不去,那不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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