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关进天牢里去!”天君重声一令,差点吓散我的魂魄。
我凭着初生牛犊的劲头亮声喊道:“你凭什么关我,我有何罪!”
片刻寂静后,大殿里的仙家们开始交头接耳的细声议论。
“你那些羞于启齿的恶行,是要让我替你公布于众吗?”义正言辞的声音自外传来。
人群分向两边一拨,空出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寸心端端正正的走来。
她嘤嘤啜泣的跪倒,眼眶边有哭过的红肿,“天君舅舅,医姑说只有求得解药,才能让天后娘娘苏醒。”
一殿神仙的话题又从我转到了对解药的研究上,嘈嘈杂杂。
“百花宫要炼造百花玉肌丸当做为天后娘娘预备的寿礼,百香已全,独缺一味罕见的清莲禅香药引。我原以为佛祖跟前的人个个都是慈悲心肠,便向她讨了一碗心头血,谁曾料,我们都被她蒙在了鼓里,医姑才证实了这药丸的引子用的是心外血。”她说着双手交叠,俯身拜在地面上,哭声中掺着愧疚不安的颤声,“百花玉肌丸唯有心头血可相配,若不甚用错,则会改变药理,引发毒性。寸心万万没有料到,会被小人蒙蔽,害了天后娘娘,请舅舅恕罪。”
真是动容且悲情的演技。
“寸心,这不怪你。”天后略松的声线毫不掩饰他对这个外孙女的疼爱。
她直起身子,脸上泪痕仍显,“寸心以为,应当尽快将下毒的小人绳之以法,寸心会亲自为天后娘娘寻求解药,望天君舅舅成全寸心的一片孝心。”
如今事况,总算进入了要置我于死地的正轨上。
我不得不佩服寸心的排兵布阵,也终于知道她为何故意使法让那把冰刀故意往我心脏外偏了一寸。
为了陷害我,她不顾亲情,竟然丧心病狂到要用天后娘娘的性命安危来赌我这一条小命。
现在,我确实开始从心底里怕她了。
“天君,我能解此毒。”那一串最淡然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我的两耳。
那袭玄影以最波澜不惊的姿态矗立在我身边,拯救我所有的苦难。
我能感觉到寸心跪在地上的身子猛然一垮,十指紧紧搅进了衣裳里。
天君有些急切的走下来,语气间含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客套,“上尧君所言属实?”
我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正对上他眼角那一尾投下的余光。
带着幻觉似的安慰。
我瞬间安下了心。
“不过,我要带走她。”他垂下头,目光直愣愣的罩在我的身上。
寸心慌了神,倔强而痛苦的望向上尧君的脸,又急又怒的道:“不,不行,她是暗害天后娘娘的凶手。”
上尧君对她的话不闻不问,伸出手,一把将我拽起来,松松锢在身侧,神情冷肃的望着天君,道:“等天后娘娘解了毒,再追究到底谁是凶手,也不迟。”
说罢,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我,步步生风似的跨出了殿门。
殿门口,依旧与那道阴魂不散的绿色撞个正眼。
他朝上尧君颔首一笑,目光扬向我,和风细雨般的滋润笑容里带着调侃,“看来你最无罪释放了。”
我轻轻哼了一声。
“看来,当年瑶池里的那株红莲神气了不少。”他言语中颇有些怅惘的味道。
我缓缓瞪大了眼,木头似的朝他拧过了头,“你,你是?”
“在下,闲人庄庄主,青霄。”他笑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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