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荏听着简洁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洁姐?”
“嗯,我说的方法,你用了没有?”简洁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樊思荏迟疑了片刻,说,“没有呢,最近一个案子关系到罪案策划师的‘死亡暗判’,所以有点耽搁。”
“罪案策划师?什么东西?”简洁常年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道。
“嗯,就是类似‘地狱判官’一样的人,帮一些他们觉得可怜的人,策划复仇案。”樊思荏解释了一下,问道,“对了,洁姐,你回去部队的话,祁衍呢?他怎么办?”
“关他什么事啊?”简洁的声音明显转沉,不太高兴道,“你干嘛扯到他?想转移话题吗?”
“没,没有!”樊思荏确实这么想的,但是当简洁问起来的时候,就怂了,直接不承认了。
“没有,你干嘛提起他?”简洁才不是那种好打发的女人,没好气地质问。
樊思荏连忙解释道:“哎呀,就是关心你嘛,毕竟我可是看到了吻痕的。”
“去去去,你再胡说,等我下次回去的时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简洁语带威胁地说道。
“是是是,我不问了,你就绕过我这次吧。”樊思荏连忙讨饶。
简洁故作深沉地哼哼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你尽快按我说的试探简奕,我就饶了你。”
“那也得等破案之后才可以,我现在哪有心情嘛。”樊思荏一脸苦恼地说道。
“那得等多久啊?”简洁蹙眉说道,“你过完这个月,是不是跟阿奕的合约到期了?”
“呃……”
“不要呃了,形婚合约到期,你还不快点把状态升级为正式永久的婚姻啊?”简洁霸气地喝斥,“我看你是脑子秀逗了,想给别的女人机会吧。”
“我哪有!”
“那你还温温吞吞,不快点行动啊?”简洁扬着嗓子警告道,“我跟你说,如果我的三弟妹换人了,回国之后,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一定逮着你暴揍一顿!”
“是是是,我圣诞节试,行了吧。”樊思荏可是不敢得罪简洁的,她比简奕可怕多了。
“还有两周呢,你神经啊!”简洁不答应道,“最迟这周必须成功。”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可别跟我生气了。”樊思荏嘟着嘴,小声央求着。
简洁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点了点头,说,“行,一周之后,我直接打电话问老三。”
“洁姐!”
“如果你已经试了他,你怕什么呀?”简洁就是逼她尽快问清楚简奕的心意。
樊思荏无奈,只得答应了,“是是是,全部由洁姐你做主。”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挂了,一周后再拿你是问。”简洁霸气地说着。
樊思荏低低“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仰面躺在床上,脑中回忆着简洁说的事情,脸颊不由得红了。
“洁姐真是的!”她伸出双手,捂着脸颊,感觉到脸颊上的炙热感。
这时候,手机又一次响起。
她都感叹自己怎么赋闲在家,比平时更忙了,伸手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一个国际长途。
“喂?”
“思荏,在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在家休息啊。”樊思荏一听声音,知道是顾海泽,立刻道,“对了,谢谢你帮我把生日礼物带给我妈。”
“现在谢,不是太早了吗?”顾海泽笑着说,“我这里可是还有言阿姨让我给你的礼物呢。”
“嗯嗯嗯,那等收到之后,我再一次性谢你。”樊思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问道,“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想你了。”顾海泽半开玩笑地说道。
“去,少来这套,当心我马上挂电话!”
“哦,我说错话了,就是等会儿要登机了,所以跟你说一下,明晚出来吃饭吧,我正好把礼物给你。”顾海泽很顺理成章地邀请道。
樊思荏点了点头,答应道:“好,那明天你到了打我电话。”
“行,我挂了,准备登机了。”顾海泽说完,听樊思荏答应了,便挂了电话。
樊思荏看着黑屏的手机,再次放回到床头柜上,侧身躺下,视线关注在落地阳台上。
从她所在的位置看阳台上的风景,能够看到对面的别墅屋顶,还有就是蔚蓝色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样的云朵。
红色的屋顶跟天空的颜色相互融合,构成了一副非常明亮多姿的油彩画。
蓝天白云,红瓦绿树。
这原本是Q市的独到风景,现在却在他们的别墅区也可以看到了。
对面是林子凡的屋子,此刻却显得特别沉寂。
她似乎有好多天没有在别墅看到他了,该不会已经不住在这了吧?
樊思荏暗忖着,想下床去看看,无奈头昏沉沉,并没有力气这么做。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反正是没有被梦魇。
直到简奕回来,才被叫醒。
“樊思荏,”简奕坐在她的床边,小声唤道,“思荏?醒醒了。”
“啊?”樊思荏应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整个人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
“简奕?”
“嗯,醒醒了,起来吃晚饭了。”简奕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正想起身离开,被樊思荏一把搂住脖子。
“简奕,你别走,我不饿,不想吃东西,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说着,就搂着简奕的脖子,好像抱洋娃娃一样,不让他起身。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简奕吓了一跳,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声道:“樊思荏,你是睡迷糊了吧?”
“没有,我很清醒,我就是要你陪着我。”她看着他,脸上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容,两颊梨涡浅浅,撒娇道,“最好是一辈子。”
……
简奕惊愣地看着她,总感觉怪怪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意识到她是发烧了。
“怎么回事?怎么发烧了?”他的脸色微微一沉,拉开她的手,想要坐起来。
樊思荏却不乐意了,纠缠着他,不放手:“不许走,不许丢下我!要永远陪着我!”
简奕的脖子被她抱得有点紧,麦色的肌肤都发红了。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好好,永远陪着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吃退烧药!”
“唔,不要吃药。”樊思荏嘟着嘴,摇了摇头,说,“退烧药苦死了,我才不要吃呢!”
……
“不吃会难受的。”简奕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退烧药。
“吃了才难受呢,你是不知道那药有多苦。”樊思荏任性地拒绝吃药。
简奕当然不能由着她这么任性胡闹,好不容易挣开她的怀抱,倒了杯温水回到她面前:“你是上午冻着了,所以这会儿才发烧的。把药吃了之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不,我不要吃药,苦死了!”樊思荏苦着脸,很不配合地拒绝。
“这由不得你,不吃也得吃!”简奕不让她任意妄为,把药送到她口中。
谁知,樊思荏直接就要药吐了出来。
“呸呸呸,不吃不吃不吃……”她还在念叨的时候,药再次被送入她口中,紧接着一个吻落下。
樊思荏瞬间从糊里糊涂中变为清醒,感觉到有温水送入口中,吞服了那颗退烧药。
……
她圆睁着双眼注视着简奕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冰块脸,一下子就呛到了。
咳,咳咳咳……
简奕坐起身,拿了几张抽纸,帮她擦拭嘴角的水渍。
“你,你……”樊思荏真的是呛得不轻,想说话,就被咳嗽声取代了。
“你先好好缓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简奕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樊思荏大声咳嗽着,总算缓过神了,才对着他道,“你干嘛吻我?”
“吻你?”简奕冷叱一声,说,“我是在喂你吃药。”
“胡说!你明明就……”樊思荏都不好意思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
如果只是送药的话,根本不会那样的。
她现在唇齿间还有她的气息。
“信不信随你。”简奕一般正经地坐直了身体,对这樊思荏说,“我买了快餐,如果想吃的话,就自己到餐厅吃。”
说完,抬脚往门口走去。
“喂!你等一下,我是病人!”樊思荏大声喝斥。
简奕却只是淡淡应道:“没觉得,你那个中气,绝对可以唱女高音。”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卧室。
“靠,典型的乘人之危,得了便宜还卖乖!”樊思荏气得砸床。
其实,这次发烧,她并不觉得很难受,主要是头原本就因为轻微脑震荡,昏沉沉的,现在只不过是维持这种感觉而已。
她掀被下床,穿了一件珊瑚绒加厚的棉衣睡袍,扶着扶栏来到楼下,直接往餐厅走去。
简奕正在餐桌前用餐,一看到她,便把桌上的快餐袋子推到她面前。
樊思荏嘟嘴看着他,径直坐下,从快餐袋子里拿出晚餐,自顾自地吃着。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卧室里抱着简奕说的那些胡话,心里觉得特没有面子,于是澄清道:“那个,刚才在房间,我说都是胡话,你可别当真!”
“是吗?特指哪一句呢?”简奕听她澄清,好看的眉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态度淡漠,语调却听起来轻描淡写极了。
樊思荏尴尬,直接道:“全,全部都是!”
“包括你不爱吃药也是?”简奕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放下筷子之后,问道,“那你等会儿再吃一味消炎药,一味缓解脑震荡的药。”
“不要!”樊思荏连忙拒绝道,“不吃药是真的!”
简奕听了这话,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扶着她面前的桌面,一手扶着她的椅背,眼神精锐锋芒,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的都是假的吗?比如你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只是说,‘要你永远陪着我’!”樊思荏开口辩驳,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脸颊刷得红到了脖根,脸上的表情尴尬无比。
简奕听了这话,突然低头,凑到她面前,眼神透着几分邪魅之色,“要我永远陪着你,真的假的?”
他的声音低沉,却是难得的温柔,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樊思荏面对着这样的他,只觉得心跳加速,急忙转身,想要逃跑。
简奕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到面前:“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我了?”
“谁,谁依赖你了?我,我当时不清醒,我,我……”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我说的是救我命的‘小哥哥’,你干嘛随便带入进来。”
这话,让简奕不高兴了,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眼里透着危险的气息:“撒谎!知不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小哥哥’情有独钟!”
这样的“表白”让简奕更加不爽了,拧着眉将她拉近了几分。
樊思荏感觉到他生气了,同时手臂上的抓力,也让她觉得疼痛。
“你,你干什么呀?很疼啊!”
简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把她的手都压紧了,立刻松开了手,也不理她,直接往楼上走去。
“喂……”樊思荏苦着脸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委屈。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樊思荏站在楼下,因为这这样刺耳关门声,惊得闭紧了眼睛,缩了缩脖子。
她心里有点怄,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可是每次看到他咄咄逼人的高傲优越感,就不想说实话。
樊思荏讨厌不诚实的自己,不客气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子。
“猪头,你说,你要怎么完成洁姐给的任务?!”她沉沉叹了口气,回到餐桌前坐下,静静吃着他买回来的晚饭。
不过此刻,不管快餐盒里的食物多么美味,对她来说,都如同嚼蜡。
吃了好久,她才吃完了这份快餐,收拾干净之后,走去二楼房间。
经过简奕房门口的时候,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想敲门,但是手停留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弃了。
樊思荏回到自己的卧室,想着之前每晚在他房间睡觉时的吵吵闹闹,心里顿觉凄冷。
她坐在床上认真想了想,找来了彩纸,写了一句话,然后折成纸飞机,丢到隔壁阳台上。
这个场景,跟当时她参与“放蛇行动”时候一样,只是不知道简奕还记不记得。
房间内,简奕原本在看书,虽然目前的他,压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却还是在努力看着。
突然,一架蓝色纸飞机出现在阳台上,让他的心情顿时好转。
这是,樊思荏从隔壁丢过来的。
他并没有动作,只是坐在沙发榻上静静看着。
不一会儿,又有第二,第三架纸飞机落入阳台。
简奕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了。
之后,几乎很久都没有再飞纸飞机过来。
简奕起身,想去阳台拾取,就看到一只粉色千纸鹤飞了过来。
他立刻停步站在落地门前。
樊思荏站在阳台上,看到了隔壁落下的人影,知道简奕看到了,便停止了折纸,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蹲在门口等着。
简奕看她再也没了动静,便走出阳台,捡起了三架飞机和一只千纸鹤。
他回到卧室,坐在沙发榻上,就着暖黄的落地台灯,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
——对不起啊,我好想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生气了,为了补偿你,我可以免费给你推拿的!
简奕看着这上面的话,既好气又好笑,脸上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简奕,你还没有看到纸飞机吗?不会是睡着了吧?如果带着怒气睡觉,对皮肤不好,明天会不帅的,所以快点看到我的纸飞机吧。
“切,什么歪理。”简奕看她写什么皮肤好不好的话,没好气地冷叱一声。
——啊呀,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那我今晚睡不着了,要失眠了,好可怜的!
这句话后面,她还画了泪目的表情图,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简奕笑得轻咳了两声,继续看那张千纸鹤上的文字。
——祈祷,你快点醒过来,我的千纸鹤给我带来好运吧,原不原谅我,说句话嘛。
简奕看着她又画了个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的图片,便随手拿了一支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而后就重新折成千纸鹤的样子,丟到了隔壁阳台。
樊思荏一看道那只粉色千纸鹤,心里特别欢喜,立刻移开玻璃门,把纸鹤捡回卧室。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纸鹤,就看到在自己的话下面,回复了一句:不是帮我推拿吗,自己过来。
樊思荏努了努嘴,不愿意就这么听他的,故意又写了一句:那怎么过去,从阳台,还是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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