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简奕!”樊思荏想要阻止他进房间,可是很明显,已经迟了。
楼上传来很重的“轰隆”声,樊思荏三步并两步地来到楼上,就看到简奕抓着枕头,朝着茶几上的小仓鼠丢过去。
樊思荏连忙跑过去,把“se,se”拎离茶几。
简奕看着樊思荏的动作,表情很愤怒,声音却因为害怕,有点结巴,“这,这是你买的?”
“对啊,它叫se,se!”樊思荏拎起笼子,轻轻转动起来,看着小仓鼠卖力地跑着,脸上扬起很灿烂的笑容。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简奕以为她只买了一条狗,没想到还有只小仓鼠,立刻躲得远远的,和她保持着他感觉到的“安全距离”。
樊思荏低头看着笼子里的“se,se”,故意靠近了两步,俏皮地笑道:“欺负你呀。”
“欺负我?”简奕没想到她敢这么直白地承认。
樊思荏点了点头,说,“对啊,有了se,se,你以后都不能凶我了。”
“我……我什么时候凶你了!”简奕真是感觉自己在演绎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把这个樊思荏照顾好了,她却恩将仇报。
樊思荏嘻嘻一笑,特意往他所在的大床方向走近了几步,表情嚣张,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之前怎么样,有se,se在,你以后也不会凶我的,而且,我的一些提议,你一定会响应的,对不对呀?”
简奕本身肯定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但是这会儿,他想强硬都不可能了,连忙抓着被子驱赶樊思荏,不让她靠近自己。
“我警告你,别走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简奕还在那里故作镇定,想用自己的气势喝止樊思荏。
谁知,这样纸老虎一样的警告,对樊思荏压根起不到作用。
她反而玩心四起,更加逼近简奕,“不客气?你预备怎么不客气呀?”
简奕看她带着小仓鼠靠近自己,连忙后退着躲到了角落,
“樊思荏,你别太过分!我,我……”简奕还想震慑她,就见樊思荏把小仓鼠的东西丢到了床上。
啊——
简奕尖叫一声,甩开手上的棉被,一溜烟地跑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樊思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简奕听着着魔性的笑声,心情相当复杂。
他很想直接冲上去,把樊思荏拎起来丢到床上,但一看到那种小仓鼠,就秒怂了。
樊思荏真的从没有看到过简奕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把se,se放到自己背后,一本正经地对这简奕说,“那个,我们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
“我可以把se,se,送回我的房间,以后都不放你看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凶我,欺负我!”樊思荏双手背于身后,不缓不慢,极为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简奕被她欺负成这样,肯定是不想接受这样“屈辱”的协议的冷哼一声,说,“你买这老鼠,就已经不对了,现在还想用这玩意威胁我?我警告你,我是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的恶势力……”
话没有说完,樊思荏就一次把小仓鼠拿到面前,朝他走近了两步。
“停,停,停——”简奕连连喊出了三个“停”,人也退到了沙发的角落,说,“行,你说什么就什么,我认了!快点把这东西拿远点!”
“呐,这可是你答应的,我把se,se拿走之后,你可不能打击报复,否则我还是要让它来制裁你的!”樊思荏看着他的怂样,脸上的笑容越发嘚瑟起来。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追究,只要你把它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简奕没好气地长舒了口气,真的是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这种不平等的协议。
“行!一言为定!”樊思荏开心点举起小仓鼠,点了点它的小爪子,犒劳了一粒小花生,而后带着它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奕在确定小仓鼠不在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好似泄了气的脾气,缓缓耷拉下来。
他瘫了一样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种如释重负的调调,长长叹着气,缓和着自己惊慌无措的情绪。
叩,叩叩。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简奕不用想也知道是樊思荏。
可是,这会儿他真的懒得理她,尤其是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
樊思荏敲了好几下门,都得不到回应,心里也知道简奕在为了小仓鼠的事情跟自己生气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简奕,咱说好的不记仇,不追究的呢?你这样不理我,摆明了就是在生我的气,那么我们不如再次清楚se,se好好谈谈?”
话音刚落,门已经开了。
简奕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脸上虽然看起来温和,声音却冷得可以冻死人,一字一句地问道:“樊思荏,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晚饭吃什么?”樊思荏扬着唇看着他,一双水眸笑起来弯弯如月,眼底透着阳光一样灼亮的光芒。
简奕沉默了片刻,咬牙切齿道,“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呀,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樊思荏说着,就去挽他的胳膊。
简奕生气地想要甩开,樊思荏却用力握紧,不让他撇开自己。
“你这么拽着我,要我怎么做菜?”简奕真的很想揍她,拧着眉注视着两人紧贴着的双手。
他的眼神锐利,如同寒冰般的利刃,透着慑人的寒意。
樊思荏立刻松开手,站到一旁,“那你做吧,我在这里看着,可以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简奕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从冰箱里拿出鸡丁和芦蒿,准备做一个宫保鸡丁,一个清炒芦蒿。
樊思荏嘟着嘴站在旁边,看着简奕熟练的操作,小声问道:“简奕,你这次生我的气,决定生多久呀?”
这个问题很奇葩。
简奕蹙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樊思荏抿了抿唇,瘪了瘪嘴,表情略显失落在站在门口看着他。
简奕在切菜和炒菜的转换过程中,刚好可以看到她的样子,眉心越发紧蹙起来。
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跟她说话,只是专心做完了两个菜。
樊思荏看他的菜都起锅装盘了,立刻上前,想帮忙端菜,简奕直接拍掉了她的手:“不用你端。”
其实,他只是怕刚炒出来的菜太烫,烫伤她的手。
可在樊思荏看来,就是简奕气得不得了,都不愿意搭理她了,脸色顿时垮下来,伤心道:“对不起嘛,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抽了抽鼻子,眼眶湿润起来。
简奕的动作有所迟疑,他本身就只是不想烫到她,没想到引得她哭了起来,没好气地清了清嗓子说,“不让你端菜,是因为盘子太烫了。你以为是什么?”
“啊?”
“关于那只小老鼠的事情,我是很生气,但是看你不再愁眉不展,笑得那么开心,我就自认倒霉了,谁让我那么不济事,偏偏怕老鼠呢。”
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酷酷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比平时帅多了。
“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樊思荏脸上的表情立刻亮了,挽着他的手臂问道。
“生气!”简奕瞪了她一眼,说,“怎么可能不生气?”
樊思荏咬了咬唇,拉着他的手说,央求道:“哎呀,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拿se,se吓唬你了,好不好?”
“哼,信你才怪!”简奕才不相信她,撇了撇嘴说,“今天保证了,明天就忘记了。”
“不会啦,只要你不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樊思荏挽着他的手,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好像小猫一样乖乖蹭了蹭。
一辈子?
这个词,对于简奕来说,很有吸引力。
他轻挑着眉梢看着她,重复了一遍,道,“一辈子?”
“嗯!”
简奕看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缓缓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一辈子,可是很长的,只是这样可不行。”
……
樊思荏一听这话,再配合他的眼神,立刻知道他的思想污了,用力踩了他的脚面,把人撞开,喝斥道,“简奕,你个大流氓!现在,是我不要搭理你了,哼!”
说完,她端着两盘菜走去餐厅。
简奕被她踩得不轻,靠在橱柜旁轻柔揉着自己发疼的脚背。
“樊思荏,你真是……”
“我怎么了?我视线正面阳光,不像有些人,想得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樊思荏再次走回厨房,拿了碗筷,把热好的骨头汤一起端去厨房。
简奕心里憋屈,不满意地反驳道,“拜托,说一辈子的可不是我!你既然说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让人不往深入一方面想?”
“一辈子怎么了?!”樊思荏看他还在那里强词夺理,红着脸,拿起面前的鸡骨头丢向他。
简奕侧身躲开,压低了嗓子警告道,“樊思荏,你别太过分了,信不信我……”
“你什么呀?”樊思荏一点都不怕他,嘟着嘴喝斥道,“你再威胁我试试,我让se,se今晚跟你睡!”
“切,刚说好的一辈子不拿老鼠吓唬我了,这才多久呀,立刻改口了。”简奕冷叱一声,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呀。”
“简奕,你混蛋!”樊思荏刚说的话,被自己打脸了,立刻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多谢抬举,混蛋也是被某人逼出来的。”简奕立刻怼了一句。
别看他平时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真的跟人怼起来,还真是一点都不示弱呢。
樊思荏咬着唇瞪着他,两个人同时夹到了一块鸡丁。
这下好了,又是一次明争暗斗地较量。
简奕这一次是完全不打算退让,手上不留情,好几次都直接用筷子打开了樊思荏的手。
最终,他吃到了那块鸡丁。
樊思荏火大了,站起来,对着两盘菜,“呸呸呸呸呸……”
简奕看着她这么粗俗,不文雅的举动,“啪”的放下筷子,喝斥道,“樊思荏,你别太过分了!”
“干嘛?我吃饭的习惯,你接受不了,可以不吃嘛!”樊思荏一脸得意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着。
她一边吃,还一边用丰富的表情怼着简奕,那个样子贱贱的,让人很想揍她。
简奕一直都是有轻微洁癖的人,所以刚才樊思荏对菜做了那样的动作,他以前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早已经喜欢上樊思荏了,所以,跟她之间任何亲密的举动,都不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于是,他直接用端起宫保鸡丁的盘子,把自己碗里的饭倒进去,做成宫保鸡丁盖浇饭。
樊思荏原本还在那里小口小口吃着菜,一看简奕这个举动,眉心立时皱了起来,不开心地嘟着嘴瞪着他。
“简奕,你这样,我吃什么呀?”
“你可以吃清炒芦蒿盖浇饭。”简奕挑眉给了建议,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盘中的宫保鸡丁盖浇饭,还不忘冷讽道,“刚好,你的体重需要降一降,这种绿色蔬菜最适合你了。”
……
樊思荏听了这话,低头查看了自己的身材,生气道:“简奕,你这是说我胖吗?”
“不然呢?”简奕连看都不看她,专心吃着自己的晚饭。
“混蛋,睁眼说瞎话!我哪里胖了?”
“你?”简奕勾起唇角,淡淡一笑,说,“你是哪里都胖,就前面瘦,跟飞机场一样。”
“我靠!”樊思荏拍案而起,站在原地死死瞪着简奕,结果人家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简奕知道她快气炸,但是自己心情舒畅,只觉得连着之前房间里小仓鼠的仇也报了。
樊思荏拧着眉,瞪了他很久,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干脆不吃饭了,直接往楼上房间走去。
“砰”的一声,她重重关了房门,一下子扑倒在床上,鼓着腮帮子,生气道:“臭简奕,死冰块,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在做心理治疗的病人,你竟然也不让这一点,气死我了!”
她大声嚷嚷发泄着,说话的声音足可以让楼下的简奕听得清清楚楚。或者说,她都是故意说给简奕听的。
可是,楼下的人压根无动于衷,慢慢悠悠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清洗了碗碟之后,回到房间。
樊思荏听着走廊上的声音,本以为简奕回来自己这里安慰她的,没想到那个家伙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压根问都不问她一下。
“臭冰块,坏冰块,一点都不懂得宠女孩子,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冰块!”樊思荏气得鼻子冒烟,不大喘气地大声数落了一番之后,翻个身,抱起床头柜上的小仓鼠,有些无聊地转动了它的笼子,让它屁颠屁颠地跑着圈,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隔壁卧室,简奕虽然回了房间,却有点傻气地贴在墙上,听着隔壁樊思荏的动静。
结果发现,一开始那里还能传来各种谩骂和抱怨声,没过多久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简奕本身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樊思荏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这样的冷淡和争吵,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突然,墙上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简奕仔细听完之后,根据摩斯密码组合,解开了这敲击声的意思。
——你睡了吗?
这是樊思荏传过来的问题。
简奕静默了片刻,用同样的方式敲击墙壁。
——还没有。
樊思荏听清楚了他的回复,原本耷拉着的俏脸,立刻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她立刻会继续了这场敲击对话。
——你还很生气吗?
简奕笑着摇了摇头,回复道:
——不生气了。
这个回答,让樊思荏很惊讶,正想把话题进行下去,就听简奕再次敲击了墙壁:
——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下一碗骨汤面?
樊思荏听着这个问题,脸上笑开了花。
她抱着被子,好像摇篮一样,前后摇晃着身体,不缓不慢地回复道:
——要!
简奕听着这个简单明了的回答,不觉笑了起来。
——那你等着,我做好了告诉你。
——好。
樊思荏立刻给了回答,就听到隔壁有了动静。
简奕开门下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再次传来脚步声。
樊思荏以为简奕会直接敲自己的门,便想着到门口等着。
可是,实际并非如此。
简奕只是把面放在她的房门口,而后再次回到墙壁前,用之前的方式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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