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沙逸轩已拿起了手机,“姓冷的,她已经要跳楼了,我豁出一张老脸让千晴劝了半天了,她却根本不理,好了,是死是活我都尽力了,我要带千晴走了,她都瘦了几圈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吧。”沙逸轩说完就按断了手机,然后快步走到娄千晴的身边,伸手一搂,“千晴,我们走。”
“那晚秋……”
“让他自己来,要么要死人,要么要活人,他自己懂得选择,走。”
两个人扬长而去。
微风里,是谁的长发还在飘扬。
空气里,是谁的歌声清澈如水声般悦耳。
没有人敢靠向那个女子,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宛若天外来客,却是下定了绝然的决心。
阿洵,你来。
阿洵,你来吧。
又有风起,有男声如梦一般至她身后轻轻飘来,“晚秋,过来。”
那声音明明很轻很轻,却带出了几许的霸道,让台阶上的女子悄然回首,泪涌出,她奔向他,“阿洵……”那一刻,她觉得她的孩子气真的做对了,如果不是孩子气,如果不是这样的逼着他,他又怎么会出现呢。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嗅着梦里熟悉的气息,幸福的感觉萦绕周遭,泪却不住的涌出,不曾止住……
良久,宏远大厦下的那些海绵垫子开始被悄悄的搬走了,围观的人群也在悄悄的散去,因着沙逸轩的存在,飞快赶来准备救人的警察也被悄悄的遣走了。
而随之安静的空间就留给了晚秋和冷慕洵。
娄千晴一直坐在车里,一直在流着泪,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着顶楼那还在相拥的仲晚秋和冷慕洵。
“给……”一张湿巾递到了娄千晴的面前,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接过,擦着鼻水擦着眼泪,心一下子悲凉了起来,“晚秋知道了吗?”
“没。”
“那现在呢?”
“应该知道了吧。”沙逸轩转着方向盘,说着这话的时候有点沧桑感,可是心底涌起更多的是一份轻松,冷慕洵终于肯出来了,那他也不必再费力的替他隐瞒了。
娄千晴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不住倒过的人潮,半晌,她道:“停车。”
“千晴,这四三不靠的地儿,不让停车。”沙逸轩硬是挤出笑意小心翼翼的说道。
“停车。”简单两个字,音量却调高了八度,高的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沙逸轩也震了一下,却兀自还坚持着,“千晴,跟我回家吧。”
以为她会回应他,可是没有,娄千晴居然就在大马路上打开了正疾速行驶的车门,呼呼的风刹那间吹进来,沙逸轩一边缓下车速怕她做傻事一边急忙道:“千晴,前面能停的地方我一定停车,你别下去,这儿危险。”车前车后都是车,数不尽的车,她这样跳下去若是被后面的车一下子碾过来,她非死既伤。
“停车。”娄千晴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她这是第三次让沙逸轩停车了,刚刚不是没有路过可停车的位置,是他根本不给她停车,于是,她火大了。
沙逸轩真的不敢不停了,即使是在马路中央,即使是在不住有车驶过的地方也不敢不停了,一踩刹车,车子向前惯Xg的冲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晃悠悠的停下,可还没停稳,“嘭”的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就震得沙逸轩的耳鼓响起了阵阵回音,就在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车后那个撞上了他车屁股的车的时候,那边娄千晴已经一不做二不休的飞快下车,然后抬腿直接走人。
她高挑修长的身形先是穿梭在车水马龙里,随后,淹没在不远处的人潮中,让坐在车里的沙逸轩甚至连去追她的机会也没有,因为,他一下车就被身后那部车的车主给一把扯住了,“你丫的是怎么开车的?”
“……”
他错了,堂堂一个大师长就这样的乖乖的站在马路上任人数落痛骂,他忽的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穿军装没有开他那部拉风的军牌车出来了,也幸好早上是去接仲晚秋,不然,他现在丢脸丢到家了。
娄千晴飞快的奔走着,转个弯,身后那因为一场车祸而迅速连起的车龙很快就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打了一个电话,那一晚上她窝在一个酒吧里一直醉到不醒人事才被人拖回了住处。
天台上,晚秋不知道哭了多久,久到仿佛地老天荒,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冷慕洵一般,她这才从他的怀里微微的欠起了头,“阿洵……”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心底都是颤抖,刚刚冲向冷慕洵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的审视过冷慕洵,不过眸光一扫间他似乎很好,从头到脚完好无损,此刻想起,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抬首的那一刻,男人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没有在看她,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金色的镶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他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可记忆里他是不戴眼镜的。
手指,颤抖的抚上男人的脸,指尖与他的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子一颤,“阿洵,为什么不见我?”委屈的女声,只有她以死相逼他才会出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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