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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刚说完,刘忠立刻急了,说道:
“我承认咱们有时候野蛮、粗暴,可是事儿在那儿摆着呢?他不野蛮不粗暴他来干呀?让他来试试!就跟当年计划生育一样,如果不行政干预,甚至不采用一些过激手段,能打开局面吗?群众能这么快就认识吗?基层工作就是这样,手段就得亦正亦邪。你事事讲究,事事办不成!上边给你压任务的时候,他只要结果,不管你工作过程,只有咱们具体办事的人才知道好多工作都他妈的不是人干的。远的不说,就说老周的丈母娘,那还是干部家属呢?你看那天耍的,还把你肩膀砸青了,要是砸在脑袋上,那是非漏不可。还有那个李裁缝,你跟他讲理,讲上三天三夜你试试,他能自己把尸体挖出来?即便最后做通了他的工作,挖出来了,这三天三夜中,谁知道又有几个人死了?我们顾得过来吗?三天三夜的成本有多高?他算过吗?就知道背后挑刺!什么人啊?”
彭长宜见刘忠很激动,就说道:“作为书记,他这样提醒咱们也没错。”
“我不这么认为。”刘忠干脆的说道。
“好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了。”彭长宜不让他说了。
刘忠很气愤,说道:“我最看不惯的是前方将士在后边冲杀,有人背后使绊子,哼!”
彭长宜不想让他把话说的太露,就说:“你怎么知道有人在使绊子,兴许是哪个群众去市委反映咱们去了。”
“能把问题反应到市委的绝不是群众,火葬是大趋势,我不相信哪个群众去市委说我反对火葬。你其实心里比我清楚,别自欺欺人了。”说完,门一摔,走了。
刘忠性情耿直,很看不上任小亮阳奉阴违的做派,几次跟彭长宜说任小亮最会搞小动作,让他注意。他还说,有一次高市长来查看殡葬改革工作进展情况,结果光听了他汇报党委怎么安排怎么部署,就没听见他提一提兄弟们怎么没白没夜的浴血奋战。刘忠说,按说我现在是副书记,应该算党委序列,但就是看不惯有人把别人的功劳往自己头上抢,他那一套也就是表演给市领导看,下面伙计他一个也蒙不住!
彭长宜望着刘忠愤然出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对任小亮有成见,记得还跟部长说起过,部长嘱咐他,有没有成见都要摆正位置,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工作的过程,就是跟人打交道的过程,如今,没有成见的人不多,多半都是在跟有成见的人合作,这就叫历练。还好,彭长宜不是孤军奋战,他的旁边始终有刘忠,有田冲,还有许多同事,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就在彭长宜为自己感到欣慰的时候,江帆却为即将失去一个得力助手而神伤,这就是孟客,他真的调走了。
尽管他对孟客调走一事早有心理准备,而且翟炳德和孟客都跟他谈过,但是,真到了孟客走的那一天,他仍然感到了失落。事关一个人的仕途大事,作为江帆他是万万不能留的。
他在心里暗自痛恨张怀,如果不是他在选举中玩了这么一手,孟客绝不会这么快就调走。
孟客没有任何悬念的就任清平市市长,清平市是一个贸易强市,这里有北方地区最大的贸易交易市场,这个贸易市场的带动下,无论是房价地价还是旅游运输,甚至餐饮服务行业都十分繁荣,孟客能到这个地方任市长也的确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但细细想来又不是没有任何道理。首先孟客的能力有目共睹,其次就是在这次选举中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党性和原则性,给上级和同僚们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这样的人被重用也在情理之中了。
亢州市领导班子为孟客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晚宴,盛情欢送孟客上任,就连张怀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孟客到经济繁荣的地方任市长,这也是将来锦安的一颗新星,前程无量。
更让江帆感到烦心的是,孟客前脚走,后脚丁一也要调走了。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丁一会调走,而且事先他毫不知情,甚至丁一从来都没跟他说过,更别说人家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了。
那天,刚刚开完常委会,江帆合上笔记本,刚要起身,樊文良叫住了他,说道:“江市长,温庆轩找你了吗?”
江帆说:“我没见到他。”
“呵呵,肯定会找你的。”
“什么事?”
“跟你要人。”
“要谁?”
“小丁。”
“丁一?”
“呵呵,是啊。”
江帆心里就翻了个个儿,随后镇静了一下说道:“您……怎么答复的。”江帆出现了瞬间的犹豫。
樊文良说:“呵呵,我能怎么说,他现在到处网罗人才,我说江市长是编委主任,他说了算,他就找你去了,可能没见着你吧?”
“是啊,我今天上午去建委了,对了,我有个设想,跟您磨叨磨叨。”江帆对丁一的问题无法立刻做出表态,尽管丁一是机关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又是从机关里往出调,按说不是个事,甚至都用不着党政一把手在一起议论,在编委正常例会的时候就能通过。就因为丁一是副市长的秘书,又是温庆轩找到了樊文良,樊文良出于对江帆的尊重才这样说起的。但是现在,江帆的心有点乱了,他索性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想把建委下属的规划设计院独立出去,想让他们走向市场,您看可以吗?”
“嗯,我看别的地方有这么搞的,可以试试。”樊文良赞许的点点头。
“我也没有考虑太成熟,目前还只是一闪之念。”自己都没考虑成熟的意见,怎么就能拿出来跟书记商量呢?江帆的确是心乱了。
樊文良没有在意,他说:“是个思路,可以研究一下。”
“嗯,我们先拿个方案,到时在报请常委会研究,看到底是不是可行。”
江帆心情复杂的下了楼,来到办公室后,还没坐稳,林岩就进来了,他说:“市长,温庆轩在等您。”
江帆愣了一下,心说来得真快,简直有些措手不及,正在思量要不要见他,林岩又说道:“来两趟了,您现在见他吗?”
江帆定了定神,说道:“让他进来吧。”
在江帆的印象中,这个温庆轩有着文人的谦恭和官员的讲究,行为做事很有分寸,从不因为樊文良的宠信而自恃清高。樊文良之所以把他安排到广电局,估计也是提前给他找个适合的位置。江帆一直都很尊敬他,但是今天,江帆对这个人却有些反感,因为他知道了他来的目的。
【】
温庆轩果然为丁一而来。
他进门跟江帆礼貌的打过招呼后,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江帆也从桌子后走出,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林岩给温庆轩端过来一杯水,又将市长的水杯加满水后,退了出去。
江帆说:“我看了电视台的节目,不错,就是有一点,别总是让我们露脸,以后想干坏事都不敢了。”
“哈哈。”温庆轩笑了,他说:“谁干坏事我都信,要说江市长干坏事打死我也不信。不过您这么一说,我也挺高兴,似乎这电视又多了一个功能,最起码起到了监督的作用。”
典型的知识分子思维!江帆笑了,说道:“您找我有事?”
“有事啊,我找你都是给您添麻烦的事,不是要钱就是要人。”温庆轩说道。
“都是工作,谈不上什么麻烦。”
温庆轩做足了铺垫,这才说道:“我那天跟樊书记聊了一会,前期吧,政府大力支持,社会也支持,总算把电视台这个架子搭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庙,有了,就是还差和尚,总得有人来念经吧?”
“我看和尚不少了?”
“江市长,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您现在看看,哪个庙里的和尚少啊?都是不拿草料的和尚多,那有学问有素质的人少啊!就拿广电局来说,人少吗,不少,但是能用的不多。真正广播电视学院毕业的人家也不来你这儿,就是来了你也留不住,所以我想面向社会招聘一些爱好电视事业,又有能力做好这项工作的人。”
这完全是单位自己的事,江帆认真听着,没有插话,而且不住的点头。
温庆轩又说道:“目前电视的力量还都是原来广播电台那帮人,这些人到是专业人才,大部分都是电大新闻专业毕业的,不过年龄普遍偏大。抽调到电视这边后,电台又明显人力不足,咱们电台也是省中波电台,是正式的新闻单位编制,每年省里还都给十多万元的专项资金,也不能把它办黄了呀?而且咱们的中波电台在全省很有影响的,锦安地区仅有两个县有中波,有着固定的受众群体,所以我想,总是从电台抽人也不是个事,呵呵,这不,我看上市长您的人了。”
江帆心想这个弯绕的,就笑笑,说道:“是丁一吗?”
“您知道了?”
“刚才散会的时候樊书记和我说了。”江帆心想犯不上跟他绕弯。
温庆轩说道:“丁一是中文系本科毕业,而且文笔不错,稍加培训就会是很出色的电视专业人才。”
“可是温局,丁一给高市长做秘书也是不错的,当时高市长跑到樊书记那里,硬是把她从组织部要出来的呀。”
“这个情况我知道,不过如果按人才来讲,我觉得丁一搞电视比当秘书更能发挥特长。”
“这个?您征求过她本人意见吗?”江帆问道。
“征求过,她同意。”
尽管江帆甚至彭长宜也这么认为,眼下的工作不太适合丁一,但是此时江帆的心里有些酸楚,想想自己可能不会这么天天都能看到他的小鹿了,心里就有些失落。就说道:“丁一的事,我原则同意,但考虑到她目前做着高市长的秘书工作,所以我们还要研究一下。”
“还请市长多费心,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广电事业。”温庆轩说道。
“李立干的怎么样?”江帆转了话题。
“不错,很低调,也很稳重。”
“分管那一块?”
“由于他对一些专业还不太熟悉,暂时分管事业发展这一块,以后准备进入有线电视领域。”
“收费电视?”
“嗯,但是目前比较遥远,只是这么想的,前期投入很大。”
“只要能想到,就有希望实现。”江帆说道。
这时,曹南敲门进来了,他冲温庆轩说道:“温局,现在电视节目不错了,我就跟着市长春节慰问了两次,呵呵,回家后,谁见我都说,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我一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方面是知名度提高,不好的一方面是不能做坏事,甚至排队都不能加塞了。”
温庆轩笑着说道:“那终究还不是好事,领导们没有隐秘性了。”
“呵呵,别说,现在咱们这个小电视台还真像这么回事了。”
温庆轩说:“不像那么回事不行啊,市长拨了钱,不干事还行?”
江帆说:“曹主任,温局长看上你的人了。”
“我的人?”
“是啊,小丁,她不是政府办的人吗?”
“您怎么看上丁一了?”显然曹南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江帆说道:“这李立调走了,刚给张市长配备了秘书,再来个副市长,又得配一个秘书,丁一在调走,我上哪儿再给高市长找秘书去呀?这个有点困难。”
温庆轩说:“曹主任,秘书谁都能干,广播电视工作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好的了。”
“这话让我说正可以反过来说。”曹南说道。
“呵呵,曹主任不愿意了。”温庆轩不想跟他抬杠。
“我肯定不愿意。”曹南压低了声音说:“您又不是不了解高市长,她的秘书不好找啊!”
温庆轩点点头,说道:“这倒是。”
曹南看了一眼江帆,又说道:“您跟小丁沟通过吗?”
“沟通过,她没有意见。”温庆轩说道。
“哦。”曹南偷眼看了江帆一眼,见江帆神情淡定自如,丝毫看不出什么,就没再说话。
江帆说:“这事先别往出说呢,等研究决定了再说。”
温庆轩走了以后,林岩进来了,他第一句话就说:“小丁要调走?”
江帆看了他一眼。
“我刚才听曹南说,平时没听小丁磨叨过,肯定是那个温庆轩死乞白赖要的,不然她绝对舍不得出去。”
按道理来讲,凡是进了机关的人,不会轻易出去,除非出去任职,尤其是领导们的秘书,像李立那样,出去任个副科。丁一调电视台,而且没有任何职务的应该是不多见的,如果只用“爱好”两个字解释似乎也说不过去,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了。想到这里,江帆说道:
“平时小丁有没有透露过这方面的信息?”
“没有,就是最近她好像情绪不高,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温庆轩说小丁同意去电视台,我相信。”
江帆没有说话,他不好在下属面前表现出什么,这些秘书,慢慢就都成人精了,他们一天到晚琢磨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们伺候的领导。尽管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林岩还处处为自己制造接触丁一的机会,要是再表现出什么就更不得了了。不过,江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你认为小丁有什么心事,难道这个心事都不想让她在市政府干下去了吗?”
林岩想了想,说道:“我想,有两点,一是跟高市长的关系,她们两个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丁一从一开始就不愉快。二是,我说出来您别不爱听,最近您得罪她了。”
江帆心一动,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岩认真地说:“绝对有关系,自从那碗方便面后,丁一始终情绪就不高。”
“呵呵,你太小看咱们的丁秘书了。”江帆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是虚的。
有些话林岩也不能说太多,况且他也不能说太多,但是他笃定的相信,丁一走,绝对和眼前这个人有关系。
林岩说道:“市长,也可能处的时间长了,我舍不得丁一走,您不能放她走,有她在,小支小用的贴心。”
“呵呵,我看你要端正态度了,丁一的志向怎么会让你小支小用的哪?”江帆自己都感觉这话有些酸。
也许,丁一调走,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尤其是自己眼下这种情况,是不敢跟丁一再发展下去了,那样说不定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他没有任何理由为了自己的私念而让丁一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样他总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万一丁一经不住自己的诱惑,真的对自己产生好感,甚至不能自拔,到头来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丁一本人,那他就是最大的犯罪了。
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敏感了,她意识到了自己有意疏远她,所以才会显得心事重重,才会这样没有任何条件的调出市政府,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管高铁燕是怎么想的,反正丁一这样出去他的确有些对不起她。如果丁一但凡有点心机,有点野心的话,都会再等上一两年,将来弄个副科出去,就像李立一样。可是眼下,丁一显然不想等了,甚至她可能从来都没有想到“副科”这个问题,那么一个心地单纯的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肯定不会想到这个问题。他觉得丁一是一个不会利用资源的人,纵观周围,她这样的女子,别说机关,恐怕整个社会都没有了。
“那您准备放她走?”林岩觉得自己这话应该具有某种双重意思。
江帆痛苦的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法子?”
林岩很想说您就这样让她出去吗?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超出自己的身份,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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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丁一还是延续了在组织部时的习惯,每天提前下来,先收拾好高市长的办公室,然后把江市长办公室收拾好,最后才收拾她和林岩的办公室。
昨天,她跟高市长下乡,采了一大把的油菜花,插进一个茶杯里,当林岩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油菜花,就说道:“昨天下乡采的吧?”
“是。”
“你採花的时候高市长看见了吗?”林岩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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