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说法彭长宜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我之前听说去滨海市,市长。”
“平调,觉得失面子,总幻想着一把挪位置,就地升书记,哎,是不是过高地估计自己是你们当官的通病?”吴冠奇嘲讽地说道。
“我说,你要清楚,不是当官的有这个通病,是每个人都有,眼下你请谢书记来,不就是这个通病地表现形式吗?”彭长宜认为自己反击的很有力。
果然,吴冠奇就抬起手,照着自己的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我忘了在跟谁打仗了,论说话,我是占不到便宜的。”
彭长宜笑了,说:“你刚才那话本身就带着偏见,带着偏见打仗肯定不会占到便宜,因为你不是正义之师。”
吴冠奇说:“哈哈,你就是我的克星,我在你面前,稍微得意一下都做不到。”
彭长宜说:“你说董市长想就地当书记,可能他的确有这个心理,不过在地级市里,市长接任书记的现象也有,但是很少,一般都是空降。”
吴冠奇说:“肯定是上边有人许愿了,不然他也不会做这梦,上边的人不在了,他的梦自然就做不成了。”
吴冠奇说的“上边”,就是省里,早就知道董市长和省里一位副省长关系密切,这也是翟炳德总想挤走他又挤不走的原因所在。前些日子,那位副省长调走了,所以,吴冠奇才这样说。
董兴和翟炳德的矛盾由来已久,在中国现行体制下,党委一把手和政府一把手很少有不闹意见的,大多是因为自己权力小,管的范围小,党委一把手经常插手政府工作,政府一把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大跟党委沟通,久而久之,矛盾就由此产生。权力的斗争,向来是历史上最惨烈的斗争,远比真刀真枪惨烈,因为许多真刀真枪的斗争,都是权力斗争的结果。
彭长宜又问道:“依你看,他们俩个谁先走?”
“肯定是董市长,这还用问。”吴冠奇看着彭长宜说道。
彭长宜笑了,他知道,吴冠奇跟玉琼的关系不错,玉琼明摆着跟翟炳德的关系不一般,即便现在疏远了,也许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关系没人知道。
“谁当市长?”彭长宜问。
吴冠奇说:“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谁知道谁是这个。”彭长宜说着,就伸出右手,手心朝下,中指伸在最前,其余四根手指分别在两边,做了一个乌龟爬行的动作。
吴冠奇又看到他们学生时代赌誓发愿经常用的这个动作,就笑了,说道:“有可能是岳筱接任。我听说。”
“哦?”这个情况彭长宜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最近两三天。”
岳筱,锦安原来的常务副市长,一年前,已经被提拔为副书记,分管共青团、妇联、科协和农村更工作,由他接任市长,这个情况彭长宜没有想到。如果市长从锦安内部产生的话,按说,该有分管组织工作的谢长友接任,但显然,谢长友年龄到站了。
最近嗓子哑,的确耽误了许多事情,没有跟上下左右沟通情况。但仔细想想,越是在人事动荡时期,你要是活动频繁的话,未必是好事,对上级人事过于敏感,有时候也是精明过度的表现,岳筱当市长,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不利的因素,反而,岳筱很欣赏彭长宜的实干精神。彭长宜坚信一点,谁当领导,自己都是干活的,想到这里,他说道:“不管那些了,谁来,我都是小做活儿的干活。”
“那倒是,我也一样,把企业搞好,如果企业搞不好,就是你彭长宜将来扛锦安这杆大旗,你也不会尿我。”
彭长宜笑了,说道:“正理。”
正说着,彭长宜接到了谢长友秘书的电话,秘书说:“谢书记要去你们那里农业产业园区看看,不知彭书记是否方便。”
彭长宜赶紧说道:“方便方便,我们求之不得,太好了,我马上就通知企业做好准备。”
秘书说:“别整动静太大,就你和康斌参加就好了,谢书记也只是看看园区建设情况,没有其它的意思。”
“好的好的。”彭长宜急忙应着。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吴冠奇,正色说道:“吴冠奇,市委谢书记要来,你准备好了吗?”
吴冠奇说:“我三个月前就准备好了。”
彭长宜觉得吴冠奇早就在准备这一天,具体他是什么居心和目的,他不说,自己也不能问,即便是好朋友也一样。但有一点彭长宜明白,绝不是他说请谢书记当顾问这么简单的事。
彭长宜只好打电话跟江帆说明了情况,江帆说没关系,他今晚不回去了,住在亢州,明天一早走,只要今晚他能回来就行。彭长宜说,肯定能回去。
谢长友没有到县委来,而是直接去了吴冠奇新型农业产业园区,他转了一圈后,也没有去县城的酒店吃饭,吴冠奇提早就进行了准备,在刚刚装潢好的尚未开张的园区酒店里招待了他。
谢长友只带了一个司机和秘书来的,没有任何相关部门的领导跟随,彭长宜总感到谢长友这次点名到三源来看农业园区这个项目,似乎某种程度上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不那么官方,也许是吴冠奇“死乞白赖”地邀请,他不得不来了,谢长友的为人还是比较低调的,从没听说他插手了自己不该插手的工作。
参观完产业园区后,谢长友听了吴冠奇和彭长宜等人的汇报后,一没做指示,二没题字,只说了一句:“这个模式是未来农村工作的方向。”
谢长友吃完饭没有耽搁就走了,彭长宜和康斌百般留宿,吴冠奇说:“住的地方我都给您准备好了,明天是周末,在三源放松一天再回去吧。”
谢长友笑了,说道:“明天孩子们都回家,我必须回去,他们想我,我也想他们。”
这个理由,比当下以工作忙躲不开身更有人情味,也是最难让人反驳的理由。就这样,谢长友执意回锦安了。
好长时间,彭长宜都琢磨不出吴冠奇让谢长友当顾问究竟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锦安新的市委书记到来,他才恍然明白吴冠奇极力和谢长友拉关系的原因,原来,新的市委书记,是谢长友的挚交。
谢长友走后,彭长宜跟康斌说自己也要回家,康斌说:“该回了,这次时间可是不短了。”
彭长宜离婚的事,他没有跟康斌和吴冠奇说,也没有跟三源的其他人说,至于康斌和吴冠奇是否知道,彭长宜不敢确定。
回来的路上,彭长宜的确有来时跟老顾说的那样,亢州,还是他的家吗?如果不特意琢磨这个问题,他还不觉得,但是真正回家了,彭长宜就会感觉到这个真实存在的问题。
他现在特别理解江帆刚来亢州时那种心情了,每当下班,他就想尽办法找各种理由不让彭长宜和卢辉回家,陪他喝酒,尤其是周末。看来,男人没了女人,就意味着没了家,女人,意味着家存在的方向。即便是事业多么有成的男人,如果没有女人与你分享,如果没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坐阵你的大后方,你仍然会感到自己很失败。这也是自古以来只有“旺夫”一词,没有“旺妇”一词的原因了,可见只有女人才能旺男人,而男人无法旺女人。
记得当时跟沈芳说起关于女人“旺夫”的问题时,沈芳立刻据理反驳道:“为什么要让女人旺夫,男人就不能旺妇吗?”彭长宜当时说:“女人旺夫的本身就是旺自己了。”
以前,彭长宜看过一篇文章,文章的题目记不住了,但是文章的内容他却记住了。大概是说中国的传统文化认为,女人是水做的,按五行的说法水就是财,所以,女人天生就是财命。而男人的财,只是掩藏在五行水中,所以,对于男人来讲,有一句话叫“成家立业”,只有成家了,才能立业,男人需要一个女人来旺自己才可以立业,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为之默默奉献的女人。
尽管这篇文章没有讲什么至深的大道理,句句是实话。上善若水,如水的女人在家庭关系中,一定是肯就下的,托起全家,成为全家人的向心力。而那些自以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女强人,失去了水的本分,跟男人争天,没了空间,一山难容二虎,是很容易导致家庭解体的。喜欢跟男人争强好胜的女人,即便有很多钱,但大多命运不济,很难有生活的美感和幸福感。这种现象在我们身边早就屡见不鲜了。
水,是至柔的,水流经过的地方,遇到障碍,会自动拐弯,不会硬碰硬。水,永远不会受到伤害,面对男人大发雷霆的时候,如水的女人善于以柔克刚,因为只有柔能克刚,刚不能克柔,所以,如水的女人撒撒娇,发发嗲,耍耍赖,男人就没了脾气,心甘情愿地去女人拉车、扛山。所以如水的女人,永远都会是一家之主,男人也离不开这样的女人。
以刚性为主的女人喜欢跟男人对着干,喜欢跟男人论平等,这个叫“鸡蛋碰石头”,遍体鳞伤的永远是女人。在家庭生活中,如水的女人,总能找到男人的好处,不动声色的夸奖男人,赞美男人,让男人感觉自己是个英雄,充满了力量,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自己柔弱的妻子,两个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反之,女人经常挑男人的毛病,男人的心越来越灰,越来越没信心,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只能越来越走下坡路。
其实,上帝造人的时候,就赋予了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属性,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这个世界才能和谐,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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