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曾经我想过,反正我也不久于人世,那不如大家一起死也不错。或者,等我解了身上的毒之后,我就一走了之,这次我会躲得远远的,叫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无数次,殷楚怡想过离开。从自己恢复了少许记忆开始,殷楚怡就不断的动过这个念头,可是每一次,看到慕言瀮害怕的盯着自己,惶恐自己说出任何要离开的话时,殷楚怡都犹豫了。
她开始为慕言瀮找借口,甚至她用天下苍生这种伟大的理由来为慕言瀮狡辩,殷楚怡不断的告诉自己,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慕言瀮被逼无奈下的选择,当年如果不是自己隐瞒了所有的真相也许慕言瀮就不会那么做,当年如果不是……
最终,殷楚怡终于明白,不仅慕言瀮不愿自理离开,就连自己从心底也不希望离开这个男人。
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一个愿意陪自己去死、愿意为自己抗下所有罪责和刁难、愿意为自己抛下所有荣华富贵的男子。
殷楚怡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她还能不能再遇见一个这样的男子,但是殷楚怡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动心一次了!
自己已经时日无多,那何必要为难自己,想在一起,那就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想恨对方,那就一直怨恨下去,没有必要逼着自己遗忘那份恨意。就这样,潇潇洒洒的走完一年,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
慕言瀮闷声笑了一下:“那朕就陪你去死好不好?这样就算下了阴曹地府,有朕在你身边,朕也不怕你会被别人欺负;在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朕也可以第一个知道,然后想方设法的为你抢到;在你害怕的时候,至少有朕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在你……”
殷楚怡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即使在闭目养神中,殷楚怡眼角的泪珠也一直没有消散。殷楚怡转身,搂住慕言瀮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吻断了慕言瀮接下来想说的话,吻断了那些叫她听着无比心酸的话语。
这时殷楚怡才看到,慕言瀮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吻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是一个安慰,只是一份温情,只是两颗真心之间的吸引罢了。
分开之后,殷楚怡用衣角擦去慕言瀮脸上的泪水,十分温情的笑着说:“不!慕言瀮你听着,我不想叫你死了,我不想叫你陪着我了。你折磨了我这么久,对你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复方法,我要你活下去!我要你一直活下去,你不能随我一起而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在担心什么,慕言瀮也知道殷楚怡在想些什么,他握着殷楚怡还未放下的手:“你叫朕如何做得到?朕保证这一年,朕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朕会治理好整个天下,朕会拿下边塞,朕会处理好朝廷上的一切。朕向你保证,丢给祁王的绝不会是堆烂摊子,这样你可放心。”
殷楚怡收回自己的手,歪着头,带着一丝狡黠的说:“不,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却唯独忘了我。你记得天下的百姓,却忘了我所为你那五年前的抱负牺牲了多少。我受体内剧毒整整五年的折磨,就因为你的一死,而一笔勾销吗?慕言瀮,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了简单吗?”
“那你想如何呢?”
“至少,你要在我死了之后,五年内好好的活着。”说着,殷楚怡就主动的钻进慕言瀮的怀中,这才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死之后,你定然也不想独活于世,那……这就是我对你的处罚,我受了多久的痛苦,你就要受多少的孤独。”
慕言瀮笑了笑并不回话,而殷楚怡也不急着逼慕言瀮发誓,一年之后的事情,何必非要现在来说呢?
殷楚怡躺在慕言瀮的怀里,她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慕言瀮就算此刻答应了自己,谁知到时候会不会反悔?她必须想个什么法子,叫慕言瀮想死也死不了!
殷楚怡慢慢的把手移到自己的腹部,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慕言瀮就不会这般决绝的随自己而去?是不是有一个孩子,慕言瀮也不会这般痛苦。
可就在这时,殷楚怡又想起了在边塞营帐中晴儿说的话,她说自己体内的毒气太重,根本就不能怀孕,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叫自己在这一年间怀上身孕?
要是服药的话,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估计也不用等一年了,估计在喝下药汤的时候,就能立即毙命!
殷楚怡决定,回宫之后必定要苦心钻研书籍,她必须找到一种能在不破坏自己体内剧毒相互牵制的情况下,还能怀上慕言瀮的孩子。
殷楚怡胡思乱想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马车外听到了杜彦贤喊了一声:“到了!”
殷楚怡立马睁开自己假寐的眼睛,好奇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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