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手下这般模样,徐举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怪你,散布打油诗的人着实小心,从京师周围几个州县便开始散布,等传到京师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人?”
徐举业想到那首打油诗,“悲戚夹杂灾年至,寒旱相连大水没,饥寒交错叛乱起,天下大变陕西始!”,不由得眉头紧蹙。
诗太过直白,直白到,不管是黄口小儿、还是白发老人都能听明白诗里的意思。
这首诗,如今已经在京师传了个遍,人人自危,若不是下边瞒的紧,怕是已经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了。
要是圣上知道了,必然震怒,到时候牵连的,可就不是个把官员了。
这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举业原本以为是某个皇子干的,可是观察一圈下来,却发现一个都不像。
这不是其他,皇子们可以争个高下,这可关系到争个国家的稳定与繁荣,要真的是天下大乱,皇子们也都讨不了好。
“葛素,你现在就去将江田找来,他是不能耽搁了,得立马去陕西。不然陕西若是真出了事,江田项上人头不保啊。”徐举业语气有些焦急。
他和江田也算是有些交情,不想江田为此事丢了脑袋。
葛素在徐举业手下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焦急的徐举业,不由得皱眉,“国公爷,那只是有心人弄出来扰乱民心的东西罢了,您不会真信了吧?”
徐举业叹着气,“今年冬天冻死了很多人,如今也时有各地要粮种的奏折入宫,那诗虽当不得真,可却不得不防,江田不去陕西,我不放心。去吧,去把江田叫来。”
等葛素离开后,徐举业提笔将那首打油诗写了出来,凝视良久,然后在烛火上化成了飞灰。
同一时间,清幽的小院里,抽芽的柳树青翠欲滴,映着春阳,朝气蓬勃,白皙的双手,采下一片柳叶,放到薄唇上,化为婉转的曲子,悠扬、悦耳。
“公子,已经处理好了,那两丫头留下的痕迹,完全去除了。卫国公的人查不到高小姐身上。”
男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他的唇角勾起,“活了那么久,做出来的诗还是不堪入目。不过,挺有用的,办法不错。就是两个小丫头,手法还是粗糙了些。”
百合和水仙当天晚上就回到了范家,两人跪在高琳华的面前,“小姐,你吩咐的事情,我们姐妹已经办妥了,如今整个京师都在流传着那首打油诗。”
高琳华点点头,“恩,办得好,这几日,你们便不要出门了,省的被人发现了。”
既然传遍了,江田总会听到的吧?就算不相信,他也该早日启程去陕西。
高琳华传这首诗出去,不是为的扰乱民心,而是为了逼江田去陕西,有江田在,她父亲才多了一层保障。
江田是主事人,不管是民乱爆发,还是事后追责,有江田在,都会冲着江田去。
前世的因因果果她知道的并不真切,所以才愈发的不安。
高琳华的双手合一,闭上了眼睛,“父亲,你在陕西,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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