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人都发现安远侯柳子珩变了,之前的他哪怕脸上没有笑容,那双眼睛也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如沐春风。
可是现在,哪怕是安远侯在笑,大伙见了,都觉得像是在冰窖里一样。
对付叛军也是,之前的那一路叛军,安远侯派了好几个人过去说和,甚至主动奉上粮食,让他们安心投降,还亲自看着那路叛军的人马四处散去。
可是现在呢?
所有人看着前方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不寒而栗,他们以前上战场都是杀的敌军,可是现在却是本国的人。
虽说是叛军,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人手无缚鸡之力啊,他们是走投无路才加入叛军的,但是安远侯……下令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他自己都冲杀上前了。
柳子珩身边的谋士路七袍皱着眉头,自从白黎的信到了,侯爷的气势就完全变了。
之前都是闲闲散散的,轻快的如同散步,对于叛军也十分的宽容,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可是此刻?完全就是铁血啊。
不但是下面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路七袍都差点没有跟上节奏。
路七袍望着周围面色大变的将军们,心里头十分难受,侯爷本应该趁这个机会拉拢军心的,可是如今?
众人都怕了侯爷的铁血,又如何能够拉拢到人?
高家那小丫头真是太讨厌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说得了心弱之症,白黎也是没有眼力界的,干嘛这个时候来信?
不能等侯爷回去再说嘛?心弱之症暂时又死不了人?要是早知道信上的内容,他非将信件给截下不可。
“路七,你领一队人留下来收拾残局,其他人,跟本侯继续前进!出发!”
路七袍听到柳子珩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在自己出神的这点时间里,侯爷竟然是将最后不肯投降的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触目惊心。
路七袍咽了咽口水,追上正要前进的柳子珩,“侯爷,就算您不休息,战士们不用休息,这些战马也需要休息啊!”
白黎的信是昨天清晨接到的,接到之后,侯爷便立刻领军出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大伙儿一点休息的时间,如此下去,怎么能行?
路七袍看到,柳子珩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柔和,有的只是冷漠,极致的冷和彻底的暴怒,让他夹着马肚子的腿有些颤抖。
可是他并没有退怯,哪怕侯爷现在就对他出手,他也得拦着,“侯爷!磨刀不误砍柴功!您这样下去,难不成想要不眠不休的将所有叛军都拿下?您可别忘了,您还得赶去陕西!”
柳子珩的眸子闪了闪,良久,他沉声道,“原地扎营,明早出发!”
八个字落,无数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直接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无力的坐着,两天一夜,他们都已经累到了极致了。
真正松了一口气的是路七袍,因为侯爷不再看着他了,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的紧张!
路七袍就着壶里的冷水,飞快的啃了几口干粮,然后匆匆朝着柳子珩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他在一座光秃秃的山头找到了正在看夕阳的柳子珩,便坐到了柳子珩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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