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瞪前方,封吹雪紧咬嘴唇,面颊鼓鼓的,像发怒的牛犊。
气氛在此时凝滞,一人一车静静的对峙着。
其实没过去多久,但车里车外的人却都无限煎熬,每一秒都像一年。
看着面前刺眼的大灯,封吹雪心里空白一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明白来这儿干嘛。
再愤怒,再不爽,总不能把沈先生打死吧?
为什么哈莉专员给我打电话说了,我就立马过来了呢?
我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万一他下车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对于封吹雪的愤怒,车里的沈崇有点心理准备,毕竟把人坑到给关了一个月呢,换谁都恼火。
但她竟夜里半路拦车,沈崇略惊讶。
封妹子看起来挺文雅,挺好说话的,没想到这么容易上头。
她该不会真想打死我吧?
他伸出脑袋去,“吹雪老师你别冲动,有话好说,你先让一让,我得靠边停车!”
听到他的声音,封吹雪脑子里终于恢复点清明,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又蠢又危险,赶紧往旁边跳去。
沈崇靠边下车,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
虽然这妹子看似人畜无害,但小心使得万年船。
“那个……吹雪老师,这一个月你过得还好吧?”
这下可好,他这客套闲聊成了导火索,直接点燃吹雪妹子心里藏着的委屈。
她顺手抽过身边草丛里的木棍,跳上来就要打。
沈崇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给她打,轻松抬手挡住,然后假惺惺喊两句痛。
封吹雪没打两下,小木棍自个折断了,然后就是蹲在路边上哭。
沈崇也没劝她,更不可能哄,就这么看着她。
等她哭了大约五六分钟,可算彻底冷静下来,站起身来抹两把泪,“不好意思啊沈先生,让你见笑了。”
沈崇连连摆手,“没笑,我没笑!”
封吹雪:“……”
良久,沈崇挠头道:“其实我不太明白你来找我做什么。虽然是我检举的你吧,但当时既然谈心的办法在你身上不奏效,你本就不可能直接离开的。”
封吹雪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我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沈先生你,不然我早死了。比起死,只是被软禁一个月,算得了什么呢?”
沈崇内心鄙夷,现在装出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了?
那刚才你是被魔鬼支配了吗?
知道该感谢我啦?
去,我就看不懂你们这臭毛病,主次都分不清。
是我揭发的你,但我又没做错什么,只是谁想到你这么不给力,居然没觉醒。
“我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情绪一下子失控了,总之,对不起啦。沈先生你不痛吧?”
封吹雪又揉搓着双手,略紧张的问道。
沈崇无所谓的摆摆手,“不痛,小事。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他想回家了,浪费时间呢。
封吹雪突然说道:“那我请你吃饭吧!表示一下感谢!”
“不了不了。”
“不行的,不然我太过意不去,我觉得自己好糟糕。”
封吹雪不想承认自己内心深处那莫名的别扭。
她真正委屈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当初她把沈崇当成了白衣骑士,应该用公主抱的方式将自己带上白马潇洒离开,最后这位骑士却只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你请我吃饭?算了算了,我请你吧。吃过这饭咱们一笔勾销啊!”
“行!”
一番折腾,沈崇先回小区把车给停了,然后带着封吹雪走了十来分钟,到不远处的夜市随便点些烧烤。
若是前世,沈宅男会对可爱风的封妹子有点浓厚兴趣。
但这辈子嘛,他觉着还是算了。
不是她不好看,而是他怕麻烦。
自己远未到高枕无忧的时候,更不可能游走于修罗场里游刃有余,这既对不起欣欣,更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人生。
咱不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大少,时间不等人,邪道灵能者和恶妖更不等人。
如果不努力变强,说不定哪天就像那个为了救儿子而死在壁虎人手里的父亲一样,白白无谓的冤死在什么犄角嘎达里了。
“总之,救你的确是我分内事。软禁你一个月呢,也纯属巧合,你身上的异常状况很多,不得不小心谨慎。你别怪斩妖小题大做,你该明白这些事一旦传开出去,对老百姓的影响会有多大。”
“我懂的。”
“那么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必要的吧?”
“是有必要,反正我也拿了五十万赔偿金,教画画两三年都存不下来这么多。”
吃烧烤时,沈崇习惯性的履行编外大佬的职责,为斩妖擦屁股,给封妹子做最后的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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