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它田园犬护主的本能还在,听说要担当嫂子和小主子的护卫,硬着头皮壮起胆子应了下来。
虽然狗子本人才是真正的诱饵,但也不能排除王五单纯为了报复就来找沈崇麻烦的可能嘛。
夜里,三人一狗坐着沈崇的车出发前往乐县。
人人各怀鬼胎。
沈崇略惴惴不安,但又暗中杀气凛然。
林知书心肝乱跳,却也杀气凛然。
欣欣左顾右盼,兴奋难当,怀中还抱着一大堆从自己心爱的玩具里选出来,准备送给别的小朋友的小礼物。
梁仔则假装没精打采的躺在副驾驶上,其实暗中开启了妖元能力,着重拓展自己三感,全神戒备着可能出现的王五。
约莫夜里八点过,一行人抵达牌楼镇,半道上已经吃过东西,倒不用再吃晚餐,直接在黄茂的带领下驱车下乡,住进了一户老乡家里。
这扶贫对象是黄茂精挑细选而出,家中共有四口人,一个重病卧床的老妇人,病情没有传染性。
一个前两年外出打工,但因发生意外事故而导致丧失了劳动能力的女主人。
还有一大一小俩女孩,大的已经快九岁,正在牌楼镇小读二年级。
小的五岁,没去幼儿园,只等到了学龄去读小学。
至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则在两年前同一起意外事故中身亡了。
当时因为没签劳务合同,老板按照行规赔了十来万,现在却有点坐吃山空的意思,捏着这点钱小日子过得紧巴巴。
去年女主人还因为上了当,被人骗走大部分赔款,今年日子是越过越难熬。
房子面积倒不算小,六七间屋,虽然不算漂亮,但也能收拾得干干净净打理出一间偏屋来。
“沈哥你们今晚真就在这儿住下了?嫂子和欣欣侄女恐怕适应不了吧?房子我上午就来收拾过,彻彻底底的扫过一遍,上面的蜘蛛网什么的,都清理过。棉絮和床单被褥都是我新买的,当然材质和你们家肯定不能比。对了,镇子上旅店我还让老板留了两间房,如果实在适应不了,你们就开回镇上。怎么样?”
欣欣已经美滋滋的进去和一大一小两个姐妹热乎去了,林知书则和女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着,黄茂和沈崇翘腿坐在屋檐下的长条凳上,如此说道。
外面月光挥洒,虫鸣遍地,倒有股城里寻不到的夜的宁静安详。
沈崇笑笑,“怎么可能适应不了,没那么娇贵。倒是麻烦你啦。”
黄茂摆摆手,“麻烦什么,你是不知道,这大半年牌楼镇真是大变样啊。”
他略敬畏的回头看了眼堂屋里,压低声音道:“嫂子真的厉害,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咱们整个镇子都改头换面。我们掐算过,今年全镇人均收入至少得比去年翻个番。我寻思明年,我就能存够钱到县城里供套房。现在读县中必须得城里的户口,之前我还在头疼呢,现在都搞定啦!”
黄茂心满意足的呡口烟,吐个圈,神情里说不出的满足。
沈崇笑笑,老林这人虽然飘在高空,但权势到位还真能有这神效。
一言既出,重金砸下,牌楼镇被划进升林集团下属养殖板块的基地里,的确可以带动全镇经济。
镇上领导知道黄茂与自己关系好,哪怕他不去争权夺利,好处也少不了他。
“行吧,你日子过得不错,我心里也踏实。之前让你来帮我做事,你又不肯来。你可别光崇拜你嫂子,哥哥我现在可也不差呀。”
黄茂锤沈崇肩膀一下,“算了吧,你搞的那什么高科技,互联网,挨踢的,我球都不懂,给你帮倒忙呢。我在乡下过惯了,呼吸新鲜空气舒坦。蜀都那城市我不喜欢,走得近了都觉着气闷。”
沈崇知道他拒绝的原因没有嘴上说这么简单,他是怕自己任人唯亲,也不想被别人指点成关系户。
牌楼镇这帮小兄弟,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这却有历史原因,大家都活得挺有原则,也好面子,听不得闲话。
“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还得回去检查鳝池。本来说让我媳妇弄点夜宵的,但你又非不让我告诉他们,你忙,我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
“嗨,小心个什么,就咱们这片地,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
目送着黄茂走远,沈崇又进到里屋。
欣欣正疯了一样在硬板床上蹦蹦直跳,另外两个小娃娃腼腆的站在床榻下面,没敢跟着欣欣一起上去。
三个小孩子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面色红润神光满面,两个颧骨突出瘦不拉几。
一个衣着光鲜,两个衣服上打满补丁。
一个脸上带着天真放肆的笑,两个双手五指并拢捏着,站在床下局促紧张。
一个开朗外向,两个闷不做声,目光里却又对欣欣的漂亮衣服充满艳羡。
这世道,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公平。
因为没人可以选择自己出生的家庭。
但沈崇并不同情这两个小女孩。
因为,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穷人的孩子成材率会较富人家的孩子低一些,但没有任何规矩定下来,穷人的孩子就不能成才。
只能说希望这两个小女孩能早点活明白,早点选择自己的人生吧。
至于所谓的扶贫,其实杯水车薪。
他手指缝里漏点油水出来,的确可以让这家人一辈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那样没有意义,那也不是真正的公平。
他和林知书再有钱,也不可能养活全天下所有的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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