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床沿上费力的,不停地找寻着。
凌祎城将自己的手掌伸过去。
欧瓷就笑了,很浅的微笑,
她将他的手掌抓住,然后一根一根手指的摩挲。
他的手可真大啊,指头清瘦,骨节分明,指腹上还微微带了薄茧。
她猜测,他应该是常年敲打电脑的人。
她甚至在幻象男人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一定非常的帅。
末了,她用她温凉的指尖在凌祎城的掌心写写画画。
皱了眉头很认真的模样,一共三次。
她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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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祎城没有等来欧瓷重见光明的那天。
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陪伴在欧瓷身边,自己的病情没能得到很好的控制,他的脊柱神经已经开始变得萎缩。
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他永远都不可能下地走路了。
凌祎城面临着最残酷的选择。
如果他离开。
欧瓷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他留下来。
他成为废人,又能给欧瓷什么幸福?
纪言卿在病房苦口婆心劝说了一夜。
“祎城,我知道让你现在离开欧小姐很难,可你的世界不止有她。如果你发生意外公司我可以撑下来,但是虞青青怎么办?你答应过要照顾她的。”
“你放心,欧小姐这边我会极尽所能给予她最好的照顾,路医生说了,她的视力一定会一天一天的恢复,到时候她复明了,你也健康了,岂不是两全其美?难道你忍心让她看到一个坐轮椅的你?”
凌祎城默不作声,单手支在膝盖上不停地抽烟,一支接一支,整个烟灰缸都被他塞满了。
清晨时分,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目光带着涩然:“言卿,你去帮我联系导盲犬培训基地,就说这里需要一只最优秀的导盲犬。”
这话已经透露出凌祎城的决定。
纪言卿一拳打在他的肩上。
那是兄弟间不言而喻的安慰:“行,我去找一只最好的过来。”
一天之后,一条温温顺顺的柴犬被牵到欧瓷的病房。
凌祎城说:“就叫它丢丢吧。”
那是他不得不丢失的爱人。
训导员毕恭毕敬地点头:“凌总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和丢丢一起陪着欧小姐,直到她完全康复。”
“好,不要说漏了口风。”
凌祎城疲惫的揉着眉头。
同时,为了怕欧瓷过得枯燥寂寞,凌祎城又托纪言卿给她买了一只肥嘟嘟的加菲猫。
结果加菲猫调皮,当天就把欧瓷的手背抓破了。
欧瓷在失明的时候没哭,却因为被猫抓了一道小小的伤痕哭得不能自己。
后来路璟堔才知道,欧瓷是担心自己的手背破了会留下疤。
而那个男人很喜欢吻她的手背,她担心他会嫌弃。
欧瓷赌气不要猫了。
自然,那只猫就送到凌祎城的病房。
看着小家伙委委屈屈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白嫩嫩的皮毛像极了欧瓷莹润的皮肤。
凌祎城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小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人家终究是不要你了。”
明明很嫌弃的样子。
他的手却一遍一遍轻揉着它小小的脑袋:“叫什么呢?”
加菲猫撒娇地在他怀里滚了一个圈。
“滚滚,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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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祎城被迅速转到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欧瓷的身边则多了丢丢和路璟堔。
一人一狗默默地代替了凌祎城的位置。
路璟堔会在无人的时候尝试着用手摸摸欧瓷的额头,或者不动声色地亲吻她的手背。
唯独少了那杯橙汁。
欧瓷不疑有他,会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对着他温柔的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欧瓷的视线里渐渐出现模糊的影像。
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笑得一脸呆萌的丢丢。
漂亮的小家伙绕着她不停地转悠,一条尾巴讨好般的摇来摇去。
然后,路璟堔在她的期盼下隐隐约约走进了她的世界。
这个男人,和她想象的差不太多。
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眉眼间的笑意安静又温和。
欧瓷拉过他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个指头都有薄茧。
她轻轻地偏过头:“嗨!”
路璟堔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着回了她同样的话:“嗨!”
声音要比她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两个字清朗一些。
欧瓷没有任何的怀疑。
她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当时神志不清造成的。
路璟堔开始温文尔雅的自我介绍,欧瓷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一直出现在自己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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