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年对这种事也有耳闻,并不感什么兴趣,只哦了一声。
张东宁的目光又落回下面:“咦,她果然晕了。”
傅嘉年随意扫了眼,这回轻而易举找见了目标,因为整个场子只有她一人伏在桌子边上,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费力穿行过来。他反正暂时也不想回包房继续和那几位将领喝酒,就多看了会儿,只觉得女子的那身蕾丝长裙有些眼熟,可惜她长发掩面,看不清相貌。
“你说,那个男的像不像李辉夜?”
张东宁哎了声,连连点头。
“胡闹,大庭广众的也敢药人,也不怕给咱们丢脸。”傅嘉年皱起眉,“这里保不准有小报记者,这些人最是喜欢往冀州那边卖一些捕风捉影的稿子,事关荥军的脸面,得管管了。”
他说着就折身往下走,张东宁拦不住他,就跟着走了下去。谁知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帮人喊道:“傅参谋去哪?不喝酒了吗?”
傅嘉年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我看下面台子上有几位姑娘模样不错,去打听打听人家的花名。你们几个大老粗,别跟过来吓坏了人家。”
“傅参谋这话说得差了,我们怎么就吓人了?”后边七嘴八舌炸开了锅,张东宁连忙回过身去拦着他们:“可别,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傅参谋至今都还没有女朋友,自打回国,大帅就在官邸天天琢磨这事呢,咱们还是别添乱了。”
有个人拽住了张东宁,不服气说:“这又不是旁的事,去一个也是添乱,十个也是添乱,索性都别去了!”
张东宁还要说话,却已经见不着傅嘉年的影子了,只好赔着笑脸作罢,和他们一起在四楼等待。
傅嘉年下到一楼的舞池,往角落的座位上看去,那个伏在桌上的女子已经不见了。既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他也无意和李辉夜闹得太僵。他去往门口,简单看了一眼,见着李辉夜正架着那个蕾丝长裙的女子,往小巷子拐。他怔住,终于想到了这个女子是谁。
那天约李辉夜吃饭的时候,陈煜棠就是换了这样一身衣裳。
傅嘉年心底蹿出无名火来,陈煜棠……这样不自爱的人,他何必多管她的闲事。
他当即一转身,走回歌舞厅,有曼妙的女子擦着他的身子过去,眼里秋波荡漾,妩媚多情。
傅嘉年攥紧了拳头,蓦地跑出门,寻去了那处小巷。
李辉夜架着陈煜棠,并没有走远,他成日里花天酒地,四肢不勤,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这不是李大公子么?”
这声音听着阴阳怪气,李辉夜怔在原地,回过头,见着身后黑黢黢站着一个人,不免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手边的陈煜棠就险险要栽在地上。
“连我也不认得啦?”那黑影走过来,离得近了,李辉夜才认出是傅嘉年,一个哆嗦,当即说:“嘉年,陈小姐在歌舞厅被人下了药了,你看……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谁?”
黑暗中只能见着傅嘉年翘了翘嘴角,李辉夜摸不准他的心思,再加上自己心虚,颤声赔笑:“这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能饶得了他吗?”
“嗨,李兄,你又说笑了,”傅嘉年顿了许久不说话,就在李辉夜绷不住、险些要认下的时候,傅嘉年忽然坦然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给她下药的人是我。这妮子我喜欢好些时候了,你小子险些坏了我的好事。”
李辉夜只觉得自己紧绷着的一根弦被他砍断,登时软手软脚的,只差和陈煜棠一并栽倒在地了,傅嘉年却轻巧地扶过陈煜棠,叫她靠在他肩头,另一只手往兜里摸了摸,一哂:“奇了怪了,我的药还在兜里,她怎么就晕了?”
李辉夜赶紧答道:“我见着她的时候,她面前还放了一杯酒,八成是自己喝醉了,不关傅参谋的事。”
“嗨,倒是替我省了事。不过,你来的这个方向,是医院么?”傅嘉年语调懒洋洋的。
“嘉年,你可千万别误会,这歌舞厅后边儿有个小诊室,我看她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带她往医院去。”
傅嘉年忽而哎哟了一声,摸向腰间的枪套,将枪解下来把玩,自言自语似的:“乍一佩这玩意,硌得慌不说,还总觉得提心吊胆,生怕走了火,伤了自己也就罢了,伤了旁人可就……”
李辉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骗过傅嘉年,好容易松了口气,冷不丁见他掏了枪出来,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嘉年……傅参谋,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嗨,我刚刚也喝了不少,八成也是醉了,李兄,我要是说了什么,可莫要往心里去。”
李辉夜赶紧道:“这里风大,别冻着了陈小姐,我去给您叫车。”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惊动旁人了。就去四楼喊张东宁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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