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渡道:“不大可行,此处封印之力复杂,定要先行寻人踩点,辨明地形地势,及封印之力多寡厚薄,再将法阵对应调节,实在马虎不得,其中费的功夫非匆匆数日能尽。”
血绯烟道:“哼,那九毒公子恐怕不是误打误撞来此处了。”
孟津渡惊道:“难道是其故意为之,掩人耳目,法阵另在他处?”
血绯烟笑道:“定是如此了,他想教我们在这附近找,我偏偏不让他如愿。”说罢,回身径至沈菀处,将这番推测告知。
沈菀心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又是推测,却要叫我劳师动众,可楚巫宫善用虫辨虫也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不像万毒门用于制毒。疑虑不决间,血绯烟却连使眼色,戴和正立即回过意来,小五雷咒连施展,又将众人带出迷阵。
事已至此,沈菀只得对众人道:“这位雪姑娘发现令外一处有万毒门魔族活动,咱们先从那里搜起。”说罢,狠狠瞪了血绯烟一眼,大有警告之意。
血绯烟笑道:“若是找不到,我吃你一剑便是。”
众人本自非议,只碍于沈菀之威,不便表露,现在见血绯烟立了军令状,才稍缓和。
不多时,众人约摸来到孟津渡查到毒虫痕迹之所在,顺之摸索搜寻,未多时只见一道信箭斜斜射上空中。沈菀心知遇到变故,这拨修士俱是往常在朝廷里做事熟了的,放信箭这等简单基本的事情,绝不会出此洋相。心念甫动,已拔剑出鞘,跃下其处,真气鼓荡,将周身罩了个密不透风。却见四周静悄悄,毫无异兆,只有半个人,准确的说是腰以下已经溶解为一摊黄水,且溶解之势慢慢向上蔓延。那人见到沈菀,嘶吼道:“快走,走,有鬼,鬼……”说到这里已经融化到心脏位置,两眼中光芒散开,已然死去。
沈菀别过头,不再看他,眼神四扫,周围薄雾袅袅茫茫,寂静无声,哪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又听三声信箭响动,如连珠炮般,戴和正已跃下阵来,对沈菀道:“需得先把人都撤出来再说。”说罢引下一道雷光,和沈菀腾空而起。
沈菀此时哪还不知厉害,只是她生性好强,这等服软之举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血绯烟见状,不等她回应,急道:“戴大哥,孟长老,救人要紧,把人都撤回来再从长计议。”
二人闻言各使小五雷咒,雷声不绝,急将剩余数人带出迷阵。
待二人回头再去看那三处信箭响动处,三人俱已遭难,只不过手法大不相同,或似被虫蚁啮尽血肉,或仅剩一张枯干人皮,或炸成一地残肢废体。显然对方在故意炫技,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大有戏弄的味道。
沈菀此时心头大恼,敌人如此欺辱于她,实是生平未遇之耻。出师未捷,便损了这么多人,切齿痛恨之下,手中宝剑真气蕴满自溢,口中厉啸连连,忽然脚踏罡步,捡《葬花剑诀》中威猛的招数,迅捷无伦地斩向脚下迷阵,激得薄雾聚散不定,如怒海狂潮,又如山崩地裂。众人摄于身份和骇人剑势,不敢出言相劝,只任她发泄,片刻间已将周围数里之地劈斩了个遍。
忽然,一道身影从她身后的迷雾中跃起,沈菀立时觉察到其真气波动,未等回身,手中长剑已然倒卷回刺,剑尖粉红霞光氤氲生华,正是她独有的神技“弹指红颜老”。第一剑攻向敌人便用出绝技,还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可见她心头之愤恨。
血绯烟见来人青色绸衫明华,衣饰考究,便知正是九毒公子到了。血绯烟素闻他诡计多端,一出手就是置人死地的狠辣招数,心里一惊,抢身而进,喊道:“你中计了。”
却不知九毒公子也是有苦难言,正值他手下布阵之时,最忌真气暴动不定,而沈菀招招劲道用满,将下方法阵阵基震的摇晃欲倒。九毒公子不再顾忌隐蔽,借迷阵被沈菀削弱之机,破阵而出,欲施暗算,至不济也要将敌人拖住。哪知沈菀回身就是一剑,反应之速,几乎似她偷袭自己一般。刚要错身躲避,又听背后一声呐喊,心神颤动,差点就要被“弹指红颜老”侵入己身。九毒公子连退数步,躲开势如疯虎,力可劈山的一剑。这时候,戴和正和血绯烟已经抢到沈菀身侧。血绯烟连道:“这等杂碎,我和戴大哥尽可以对付得了,沈前辈需得将其法阵破了,方是第一要务。”
沈菀正在气头上,哪肯听她,正要呵斥,忽听孟津渡喊道:“小心毒虫。”话音刚落,沈菀只见身前一阵隐隐若现的细小微光浮现,却纷纷掉落。原来是毒虫,细小透明的毒虫,竟然避过自己身周布集的真气,潜到了面前三尺之内,却不知为什么全都死去。
血绯烟笑道:“好啊,九毒公子,今天就瞧瞧是你毒一些,还是我毒一些。”
沈菀大惊之下,心神已转平静,知道定是血绯烟使什么奇法,将这股难以发现的毒虫全数毒死,激动暂抑,道:“好,小丫头,我承你的情,你别毒死他,我绝不能让他轻轻易易的死了。”
说完,长剑背身反握,跃下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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