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强烈的恐惧感包围的一刹那开始,余信厚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概念,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天空从亮到暗,最后陷入一片黑暗,再到慢慢有红霞出现在东方,围绕着他的恐惧感才渐渐的开始消退。
整整一天一夜,余信厚就被这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所笼罩,当恐惧感消散,他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浑身虚脱,全身衣物被汗水浸透,几乎要晕厥过去。
吱呀——
余信厚听见背后传来轻轻的开门声,那是赵离藏身的那间偏房的位置,也是恐惧感袭来的方向。
举起全身上下仅存的力气,余信厚扭头看去。
在一片日出红霞所带来的光芒中,一个身高妥妥超过两米,直逼两米五左右的光头巨汉,弯着腰钻出了门,立在晨曦之下。
余信厚不知道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但这硬生生又长高了一大截的巨汉正是赵离毫无疑问——毕竟脸还是那张年轻的大众脸,毫无变化,还有那标志性的,几乎垂过膝盖的一双长手都足以证明身份,只是他上身的衣物已经被撕掉了,露出了浑身犹如金属疙瘩一样的条块状肌肉,微微反射着淡淡的光芒,下身的黑裤子也变成了可笑的七分裤。
但是余信厚这时候绝对是笑不出来的,赵离只是在那静静的站着,就仿佛一只洪荒猛兽正在弯腰欲击一般,余总镖头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在这片院落中,安静的可怕,曾经熟悉的鸟鸣、虫鸣都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躺在地上?快起来。”赵离对着瘫倒在地的余信厚奇怪的说道。
没有动作、没有什么杀意,甚至就连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但偏偏余信厚却感觉听在耳中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仿佛有人凭空注入了力气,余信厚竟然就能颤抖着支撑自己站起来了。
······
西山城城门口,城门刚刚打开,天色尚早,进出的行人车马寥寥无几,守城的士兵们正扎堆在一起瞎扯聊天,打发着时间。
“城中搜捕了两日,一个嫌犯也没抓到,听说那贼子是江湖上魔教的轻功高手,早就翻过城墙逃到城外去了。”一个老兵油子一边啃着当早饭的烤饼,一边说着听来的花边消息。
“好好吃你的早饭,少放点屁,咱们这城墙足足有十五丈高,就算是什么狗屁魔教祖师复生都翻不过去。”守城小队的队长直接开口骂道,西山城这样的郡城,在建造之初就考虑过面对攻城是否会被高手翻越这种事。
“队长,我总觉得那贼子就是从我们这个门进城的,就是那天我拦到过,然后被你放了的秃头汉子···”边上另一个年轻小兵开口说道。
“放你娘的臭屁!”队长更是破口大骂,同时被吓得赶紧四下张望了一圈。
在城中做下惊天大案的那秃头汉子怕是近些年来最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了,抓住了不是凌迟就是五马分尸,搞不好还要诛连同族,如果被上官知道是从他们这个城门进来的,他整个小队也没得好下场,一个“玩忽职守”、“守卫不严”的黑锅那是铁定要落下来的。
“你小子可别乱说话,每天从城门进出的光头巨汉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难不成个个都是贼子?”老兵油子也跟着队长一起喷这小年轻守卫,这种要扛责任的大实话是能瞎说的?
“我再强调一次,我们这小队守卫城门是严格按照朝廷规矩办事的,绝对不会放纵任何一个江洋大盗进出西山城!若是那贼子想从我们这城门进出,正是自投罗网,合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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