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小耳门吱呀呀打开,一个干枯邋遢的脑袋伸了出来。
林天一瞧,嘿嘿一笑,挥手打起招呼:“麻瘸叔!”
老家伙眯缝着眼仔细瞅了瞅他,恍然大悟一般睁圆了昏黄的老眼,扯着破喉咙向后嗓道:“饿贼,林霸天又回来了!”
砰!小门狠狠地关闭了,差点碰了林天一鼻子灰。
李沐晴忍着笑意,走上前拍了下林天的肩膀,说:“喂,林霸天,看来你名声够臭的!”
“这老家伙,等下没他的酒喝!”林天骂道:“一回来就吃个闭门羹,这叫什么事?”
“酒?酒在哪里?”门又开了,麻瘸子伸头探脑嗅个不停。
“开大门,没看这办正事来的?”林天指指后头的车子,没好气地说道:“想喝酒,等小爷心情好再议。”
“咕嘟!”麻瘸子吞了口唾沫,两眼可怜巴巴瞅他几秒,噌的一下,整个人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咔咔咔咔监狱沉重的铰链大门缓缓洞开,李沐晴眼中闪烁着惊讶,一个看门的老头居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法,红岗监狱果真不可小瞧。
“开进去吧。”林天招手指挥两辆车驶入了监狱大院。
李沐晴从公文包中取出接洽函,询问道:“去找监狱长?”
“这事他不管,给我吧,先去拜访一下老夫子。”林天笑道。
“谁是老夫子?”监狱长不管事,这就奇怪了。
林天边走边说道:“书记官,这里每一个犯人和狱警的资料,进出账目、往来信函,都要经他的手,据说他是晚清最后一批举人,不过以我看,除了认识几个字,他就是块食古不化的老古董。”
“嗯。”李沐晴心不在焉跟着他,总觉得在这个古怪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暗暗窥伺着自己,是错觉吗?
书记官的小房子就在大院尽头,一处没有窗户的平房。微风吹过,院子里的落叶沙沙响,几株老树撒播着荫凉,墙角的鸡笼上头蹲着一溜老母鸡,缩着脑袋,蔫头蔫脑,没有生机,一片萧瑟荒凉。
林天敲了敲门,得到一声苍老的回应,“进来!”
两人相视一眼,小心翼翼走进了这间屋子。
室内素雅洁净,一只黄木桌,两把椅子,靠墙摆放着三个大书柜,一行行塞满了整齐的档案袋和书籍。
面朝门口坐着的老人一身黑布长袍,稀疏的头发晶莹似雪,消瘦的脸颊饱经风霜,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白须寥寥,年岁看上去已是极老了。
桌子上堆满整齐的线装书,码着笔墨纸砚,一切的陈设都极为简单、古色,甚至连电话都没有。
“老夫子。”林天恭恭敬敬作了个揖。
老人正执一杆毛笔唰唰写着什么,抬眼瞟了他一下,开口说道:“讲吧。”
“我们想见一下老疯子。”林天低声说道。
“理由。”
“求他治病。”林天说道。
“谁?”
“一个东瀛女人……”
老夫子闻声停下毛笔,再次瞟他一眼,这一次目光稍稍移动了一下,在李沐晴的身上扫过,又埋头继续工作,只说了一个字:“嗯。”
“谢谢老夫子,这是公函。”林天将文件袋放到他的桌上,转身欲走。
“回来。”老夫子淡淡地开口了。
“您还有事?”
“去看看你师父。”老人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说话超过两个字,让林天不禁觉得有些意外,他急忙应道:“好。”
出了书记官的门,李沐晴奇怪地问道:“你让疯子给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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