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在手,还是要走走程序,敲开了老书记官的房门,这狭小的房间顿显得拥挤了些。
老夫子抬眼看了看他们,指指两个空座位,搁下笔,扶了扶老花镜。
没人坐,孙院长取出档案袋,笑着交到老夫子桌上:“您老核实一下,王也仙刑满释放,今天我们是来接人的。”
“嗯。”老夫子展开文件瞅了几眼,点点头挥挥手:“齐全。”
“多谢老先生。”阎东抱拳恭恭敬敬施一礼数。
老夫子深深看他一眼,询问的目光投向林天。
林天急忙介绍道:“老夫子,这是我师兄,阎东。”
“嗯。”再没有多余的话,老夫子起身收起档案,放到了柜子里,每一个动作都不急不缓,沉稳有序。
众人静静等待着,直到他将一纸释放令盖章签字,手续才置办齐全。
谢过之后,所有人鱼贯退出房间,老夫子提笔在一页黄纸上写下了一行小字:九月初九,天元冲斗。
这张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许多蝇头小楷,不知道都记录了些什么大事件。
“可以接人了。”站在监牢外,孙院长向大伙说道。
“师弟……”阎东神色紧张,盯着林天,脸色怯懦。
“一起吧。”林天回头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剩下的人默然等候,监牢那种地方,能不进就不进,谁愿意进去自寻晦气?李沐晴上次来的时候,也算长了见识,那里面真的不适宜女人和孩子参观。
两名狱警一前一后带路,通道两侧囚室内,一些老家伙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审视这两个人,更多的则是呼呼大睡,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也仙躺在单人竹席床头,鼾声如雷,睡的正熟。脏兮兮的破布袍耷拉在水泥地板上,一双黑布鞋胡乱丢在囚室角落里。
几十年未见,瞅着师父这个样子,阎东鼻子一酸,眼眶温热起来,抹了把脸扭过头去。
听到门锁打开,王也仙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下眼屎,坐起身子。
“师父,该走了。”林天第一个挤进门,把那双破布鞋提到他面前。
“走?去哪?”王也仙斜眼瞅着他:“你嫌我活着麻烦,来叫我上路?”
“师父!”阎东一米八的大个头猛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不孝弟子阎东,给师父磕头谢罪!”
王也仙那张猥琐的老脸神色一敛,低头盯着伏地不起的阎东,一言不发穿上鞋就向外走。
“哎,老仙,你怎么把大师兄撂下了?”林天扯住他的手臂急了。
王也仙歪嘴一声冷笑:“他既说自己不孝,那就在这里跪上俩月,尝尝滋味再出去!”
“这个……大师兄特地携家眷妻儿来接你,不要这么绝吧?”
“绝?我呸!你问问他自己,这二三十年他吃的什么,我吃的什么!”王也仙铁着脸大骂:“不孝之徒,枉顾师徒一场,我们走!让这个畜生好好反省!”
“哎……”林天拉不住老家伙,只能撒腿去追。
阎东在后头悲声喊道:“师弟,你别劝他,是我活该,我该反省……”
“靠,坐牢也要看看警察同意不同意,你当这是公共厕所啊!”两个人,一对二愣子,林天只好先去追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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