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府后院,两道身影立于掉光了叶子的稀疏树影下。
“臭小子,支支吾吾想问什么?”王也仙斜眼眯着徒弟,刚刚两人一番谈话,林天一直没说到重点,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有包袱未抖出来。
知子莫若父,王也仙这个师傅和老爹没什么区别,打小把他拉扯大,身上有多少汗毛都数得清。
“嘿嘿,老仙,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啊?”林天敬了支烟过去。
王也仙眼角一错,寒光攸闪,接过香烟,冷声道:“就是这个?有个屁的鬼!”
“不是吧?我可是见着了鬼魂的。”林天笑着点燃了打火机,搁在老家伙鼻子底下,照亮了他那张阴沉的脸。
“放屁!”老道板着脸怒斥:“阴阳二气行于天地间,朗朗乾坤,何来鬼神!”
“嘿,心虚了吧!”林天盯着老家伙的脸奸笑:“你一心虚就假装发火,甭装了,老仙,咱爷俩谁不了解谁?”
王也仙眯起眼吸着了烟,吐了口烟雾,冷冷道:“哪瞧见的?美国?”
“东京,八坂神宫。”林天笑道:“人家那可是真本事。”
王也仙瞥他一眼,仰头一个劲狠狠抽几口,两只鼻孔都在向外喷火,像头犟驴一样发着闷气。
林天也不催促,只等他自己开口,他太了解老家伙了,这是心有不甘,但最终老家伙一定会开口。
一支烟燃尽,老家伙翻了下眼皮问道:“《道德经》你可还记得?”
“倒背如流。”林天答道。
“事情关乎道教兴衰,根源便在老子身上。”王也仙说道:“返璞归真,无为而治,这是老子推崇的观点,历代无数道家先师以此为本,游说帝王,妄图赢得生前身后名,道佛之争,自汉代起便一直未曾停歇。鼠目寸光之辈,只图名利,却不知无为二字,与治国根本行不通,强加于帝王身,哪里还是无为?”
“嗯……”林天点了点头。历史上,有的君主信奉佛教,有的信奉道教,此一时彼一时,佛、道之争随帝王的喜好不断轮回更替。
“华夏悠悠数千年历史,道佛交织,国家兴盛源于信仰,能称得上盛世的时代只有一个王朝。”
“大唐?”林天脱口叫道。
“不错。”老家伙挥了下袖子,沉声道:“自唐代后,再无一朝一代能达至当初的盛世,宋时惨遭胡虏蹂躏,元代、清代两朝,堂堂华夏民族落入番族治理中,中间夹个明朝,明朝又怎样?正是帝王时代大没落的开端。”
“这和鬼神有何关系?”林天不禁大感困惑。
“与神无关,与鬼有关。”王也仙重重叹了口气,满面痛愤:“庸人误国误民误己,一念之贪毁我民族千年根基,世代受此牵连,再无法重现大唐盛世。世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之祸,便始于大唐。这三秋千日灾,不敢入史,不传于野,唯有……唯有我河洛一派口口相传!”
“什么?”林天无比的震惊,隐隐猜到了什么。
“开元之初,国力昌盛,这一段黄金时期道兴佛减,李唐王朝奉老子为太上老君,尊为始祖,以道教为国教,称雄于世,无可匹敌,偏偏就有人不自量力,妄图名垂千史,殊不料,一念之贪,犯下千古罪孽。”
“谁?”林天的嗓音微微一颤。
王也仙沉痛答道:“河洛派第八十代祖师。”
“啊!”果然,果然与河洛派有关!此刻,林天满眼震惊,久久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昔日玄宗治国,初时歌舞升平,天下归心,洪道祖师为展示道教神威,调集全国三千余道宗法师,做法向皇帝展示玄门神通,驱使奴役鬼差,却错误地打开了整座鬼门,这一开便是三秋之久。鬼门洞开,阴阳错行,生灵涂炭,天下气运大乱,为关闭鬼门,三千道士以生命修为作代价,攫取华夏福运,以天干甲子为引,借助皇朝气数,堪堪封印住鬼门……自那时起,历朝历代的汉人,从出生之时,便被封印式剥夺三分气运,用以镇压鬼门,加强封印,原本八宅风水方位中,小吉、玄吉、幺吉恶化为绝命、六煞、祸害,皇族龙脉日渐式衰,华夏气运再无法企及盛唐巅峰……”
“道教自此全盘没落,佛教、儒教借机更为兴盛,玄门传承因这三秋祸乱遗害千年,人们失去信仰,道德败坏到如今的地步,已是千古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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