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怡蹙眉,江南知府并不是碌碌无为之人,抒怡对他有些印象,那位也是破过不少大案的。他既然向刑部求助,恐怕事情确实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地步。只是,林煜庭,昨天才被皇上连同二哥一起派了出去,如今,怕是指望不了他了。
“江南知府的书信可带着?”抒怡第一时间迅速做出决定。
钟捕头这才一拍脑袋,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筒,递给抒怡。抒怡展开匆匆浏览一遍,丢下一句“先回刑部待命”人已经在几丈开外。
抒怡去的是皇宫,她需要知道林煜庭去了何处,何时能办完事。哪知道宫里皇上三缄其口,抒怡刚一问他就沉了脸。
抒怡也知道擅自打听秘旨犯了忌讳,但如今刑部没有主事的人,那四个代理主事根本做不了主。抒怡只得将江南府衙的事告诉给他,“皇上,您只需告诉我,林煜庭是否在江南附近?若不在,我亲去一趟。”
皇上这才缓了神色,“他不在江南,你是第一捕头,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可调动,要带多少人你自己斟酌。注意安全。”尽管江南知府在信中极力描述事态的严重,但历经世事的皇上并不曾将其放在心上。所以,一个刑部已经足够,用不着他另派他人。
抒怡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所以在进宫前已经吩咐身边的人准备行李。出宫后赶去刑部,刑部四名主事和两名捕头果然正在厅中等着她。
抒怡进门先交给钟捕头一张纸,“钟捕头,你去召集名单上的人,一个时辰后城门口汇合,跟我去江南,四位主事坐镇刑部,大人不在,刑部不能瘫痪。”
众人见她已经有决断,都没有异议,听她安排。
正午时分,刑部一行十几骑快马出城,引来百姓纷纷猜测,是不是又有大案发生。
却说抒怡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用了五天的时间赶到江南,对着从小长大的地方,抒怡甚至都来不得看一眼,直奔知府衙门。
江南知府姓崔,名程颢,是清河崔氏的旁支,在任上近三年,兢兢业业,在江南的风评很是不错,抒怡在江南时虽然没有跟他直接接触过,但跟她的夫人还算熟悉,在几次避无可避的宴会上,与她夫人交谈过几次。
崔大人似乎认识抒怡,一见到门房身边大步走近的纤纤少年,竟是激动的直接扑过来,“想不到会是郡主亲至,下官崔程颢见过郡主!”
“崔大人免礼,在府衙,您叫我夏捕头方便些。”她是来查案的,若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跪拜行礼,烦都烦死了,还耽误时间。
“是,下官记住了。”崔大人很懂眼色,立即改口,“夏捕头一路辛苦了。您看是了解案子还是先休息片刻?”尽管心中焦急,但想到这位怎么说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也不好催得太紧。
“先了解案情吧。”崔大人他也明显没有希望她休息的意思,“小杉,你回王府一趟,告诉外祖母,等我办完了事再回去。”已到江南,若被外祖知道她过府不入,他老人家又该生气了。
“崔大人,这两天可有人再出事?”刑部已经飞鸽回信,让他们最近尽量不要外出,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昨天下午又有两个出事。”提到此,崔大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不是让你们尽量不要外出吗?”直到昨天还在出事?凶手难不成想将江南府衙的人都杀尽?
“衙门的人不出门,就会有百姓被杀害。”崔大人引着他们先往停尸房去,“衙门闭门两天,却接连有百姓被杀害后丢在府衙大门口。兄弟们怎么能躲在百姓身后?于是,昨天开始,衙门继续办公。”
说到此,崔大人已是潸然泪下,既是为死去的同僚哀伤,也是为自己的前程担忧。眼看着三年任期已满,他在任上一直克己奉公,吏部考评肯定会在中上以上,升职或者连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哪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事。
抒怡身边带的有行不到仵作,她看了尸体,就让带来的仵作重新验尸,府衙仵作从旁协助。她则去查看卷宗。案子放佛是专门报复江南府衙的,所以死的人都是捕快,额外死去的两名百姓也只是为了逼出衙门里的人的手段。
第一次作案是在郊外的杨柳堤,那天,一名歌女在杨柳堤坠湖,引发好几名富家公子下水救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衙门接到报案,迅速派了十六名捕快前去救人,去了才发现,落水的人已经安然上岸,捕快们正准备返回时,忽然纷纷痛苦倒地,几乎同时死亡,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张鲜红的“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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