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云听得一肚子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那个主任和校长暗中捣的鬼?”
薛扬道:“除了他俩,还有那企业的老总,原来他们三个蛇鼠一窝,共同伪造证据,说是我爸作为质检验收人员,以权谋私,收取回扣,以次充好。后来我爸就被抓了起来,关进大牢,一关就是关了五年。五年后,我爸出来了,整个人都变了,他本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可是自那以后,便抑郁寡欢,变得很内向,尤其是刚出来那会儿,脾气特别坏,还酗酒,我们都能理解他心里的痛,只是苦了我妈,那五年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拉扯我跟我姐不说,因为打官司欠下一屁股的债,她除了上班,还出去找了两份兼职,累得人一下子老了好多,不仅瘦了,背也有点儿驼了。唉……不过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爸也渐渐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脾气和性格都慢慢变好了。”
张少云握紧了拳头,冷然说道:“那个主任和校长,还有那企业的老总,他们现在都在哪儿?”
薛扬苦笑一声,道:“那家企业后来因为贪污腐败得太厉害,倒闭了,那老总和主任据说后来都从政去了,在政府部门都混到了一个官职。至于那校长,一直是校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他现在所在的学校,正是我念高中的那所学校。不过,他是新调过来的,在我上高二的那年从别的学校调过来的,调来我学校当校长还不到一年,我爸妈都不知道这事,我也没说。一是怕说起那校长,会触动我爸心里的那块伤疤。二是,担心爸妈因为他是校长,而会帮我转校。你也知道,我家里经济状况不大好,转校费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我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
张少云听到这里,想到了什么:“难道说,你打的那个老师,跟那个校长有什么关系?”
薛扬道:“没错。是那校长的儿子。我升到高三时,那校长将他的儿子安插到了我们学校,恰巧当了我们班的班主任。他的这个儿子人品十分恶劣,不但毫无学识误人子弟,还贪财,经常设立各种明目要大家交钱。最可恶的是,还极其好色,学校里已经有好几个女同学被他玷污了。他也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我是我爸的儿子,便开始针对我,反正就是用尽手段让我在学校里呆得不自在,也念不成书,还隔三差五地让学校里那些痞子学生打我。我高二时,本来成绩很好的,上高三后,因为他而一落千丈。”薛扬说到这里,回忆起那段屈辱的岁月,眼睛一红,泪光闪闪。
“我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直到有一天,有一次上他的课,他出了一道很偏的题让我上讲台去做,我没有做出来,他就拿课本抽我的脸,一边抽一边骂:‘真他妈的是废物,劳改犯的儿子就是无能,弱智……’”薛扬擦了下眼泪,狠狠地捏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脸上透着狠绝的神情,咬牙用力说道:“他污辱我,我可以忍,可是,他污辱我爸,我绝不能忍受。于是,我夺下了他抽我的课本,砸向他的头,然后扑了上去,跟他扭打在一块儿。所有压抑在胸口的屈辱、愤怒都在那一刻爆发出来了,我发了疯似的打他,将他打翻在地,打得他满脸是血,直到反应过来的同学冲上讲台将我拉开。”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少云拍了拍薛扬瘦弱的肩膀,郑重说道:“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薛扬神情黯淡地说道:“可是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伤心。”
“伤心?他们开心才对,你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是一个热血男儿的勇敢行为。我觉得你应该将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们会理解的。”张少云鼓励他道。
薛扬长长叹了口气:“还是不要吧。一说起这事,就会勾起我爸的伤痛。十年前的那件事,是他的心结,解不开,也碰不得。”
张少云冷冷一笑:“那么,这个结,我来解!我会那些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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