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万江走到门外,脸上和善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黑沉着眼走了出去。
“爹,又在师公那里受气了吗?”窦君怡看到父亲黑沉着脸,担忧地问道。
窦万江冷哼一声,“那老不死的东西!我辛辛苦苦伺候他那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打算将回春斋传给那小子……”
“爹,小心隔墙有耳。”窦君怡轻声提醒道。
窦万江重重地呼了两口气,还是郁结难平。
他十二岁就跟在石敢当身边做学徒,跟前跟后,不说掏心掏肺地伺候石敢当,但在石敢当那么多弟子中,他也是最尽心的一个!
“爹,您是师公的首徒,师公又没有子女,回春斋当然是由你继承。”窦君怡笑着说道,“放心吧,没人可以抢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窦万江点点头,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我们父子为回春斋付出了这么多,没道理拱手让人。”
窦万江父子渐渐远去,角落里出现一个高挑而纤细的身影。
那身影静静地伫立了片刻,转身离去。
虽然是一场简单的家宴,过来的人还是不少。
窦万江一家、陈浩一家,还有柳云一家,加起来也有两大桌的人。
“师父,这一杯我们一起敬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窦万江作为首徒,带头站了起来。
众人也跟着窦万江举起杯子。
“哈哈,福如东海就不必了,我死之前也就希望看到你们三兄弟能安安稳稳、互相扶持,不要做出兄弟倪墙的事情。”石敢当笑着说道。
“徒儿必不枉师父的教导。”窦万江、陈浩、柳云一同说道。
接着,苏小艾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徒孙也一个个上前拜寿。
石敢当嗜酒,但是年纪大了,三位徒弟只允许他喝几杯,之后就一直以茶代酒。
石敢当表示很不高兴。
今天是他的大寿,竟然还不给喝痛快,不高兴。
家宴到了一半,石敢当有些疲惫了,窦万江扶着石敢当回屋休息。
没有了石敢当在场,酒席谈论的话题开始发散起来。
陈唐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他去蜀地收购药材时发生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以前我以为和顺吃的辣椒已经很辣了,但是我之前去了蜀地,才发现和顺的那辣椒更本不叫辣椒,那里的食物吃得我都差点冒火……”
“辣!辣!”陈唐前两年成婚,现在儿子都已经会说话了,但是每次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看到大家笑,陈嵩小朋友也哈哈大笑,露出嘴里两颗米粒大的小牙齿。
陈唐从小对学医没有什么兴趣,要不是他爹逼着,早就离家出走了。
后来陈浩发现这个儿子确实是朽木不可雕,只能放弃,将希望放在孙子身上。
不学医之后,陈唐开始做药材生意,他虽然医术不怎么样,药材还是能辨别好坏的,而且头脑灵活,石敢当就将回春斋的药材生意交了一部分给陈唐练练手。
没想到陈唐真的就上手了,并且每次采收回来的药材价廉物美。
所以,现在回春斋采收药材的事情有一半在陈唐手中,另外一半就在窦君怡手中。
“窦师兄,上次我去蜀地,那里收来的药材价格似乎是‘姜善堂’的八成。”陈唐突然话锋一转,看着窦君怡说道。
窦君怡脸色很平静,完全不惧于众人的质疑,“姜善堂收取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价格当然会高上一些。如果陈师弟需要价格低一些的,我也能让姜善堂帮着收一些。”
“果真是这样吗?”陈唐笑得讽刺,“据我所知,之前的半年,我们店里的药库有一大批的药材发霉,而且都是姜善堂收来的那一批,师兄又有什么解释。”
“陈师弟这是什么意思?”窦君怡脸色一冷,“药库每年都会有一批陈药发霉,难道这都和我有关系吗?”
陈唐轻笑一声,“这个就要问师兄你了,姜善堂是师兄您的岳家开的,我们还真不好说什么。”
“陈唐,嘴巴放尊重一些,不要血口喷人!”窦君怡怒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陈唐分毫不让。
啪!
筷子扣在桌上发出的清脆响声终于让快要争吵起来的声音停了下来。
苏小艾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指,不急不缓道:“今天是石叔的七十大寿,有什么纠纷还是私下解决的好。”
公主已经发话,陈唐努努嘴不再找茬,窦君怡则是咬紧牙关才没有一拳送到陈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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