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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见安拿着弯刀过来,哀嚎与痛哭以及哀求之声便更加嘈杂了,这个时候,芬尔的居民也都走出了屋子,大家聚在广场上,在庙宇的前方是一堆巨大的篝火,篝火的背后则是居民们冷漠的目光。
“杀死他们——”当第一个居民开口,声音便如同瘟疫般开始迅速蔓延,城卫军也混在居民之中,他们就和居民一样,为安的行为加油呐喊,“杀死他们——巫师大人——请杀死这些恶徒——这些背叛者——他们死有余辜——”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大部分都带有哀求和请求,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被害者转眼间就变成了加害者,但这也是安所无法转变的,他必须对整个卡纳尔密林北部负责,因此,这几个可怜的流浪者必须要死。
既然如此,安也就不在犹豫了,他仿佛回到过去那个冷漠的自己,这里没有倪雯和倪蕊的阻挠,只有琪雅一直略带笑意并支持的目光,以及人民的述求,他拿着弯刀来到流浪者身边,他们还在苦苦哀求,所有可以说的话也已经说尽了,最后剩下的只有无休止的哭泣和祈祷,就和过去绝望的安一样,祈求上苍,祈求神明。
但这用吗?安割开流浪者的动脉,他并不在意杀人,但却很排斥现在这种做法,只是想要完成这个巫术仪式,就必须让祭品活着放血,只有当他们的血浸透作为房屋支撑并刻着文字的木头,然后流下地基,最后渗入死者的尸骸,才能完全达到祭祀的效果,被献祭者是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自己生命在随着鲜血而流失,最终一点一点的被拖进绝望的深渊。
安这样举着弯刀割开一个又一个流浪者的动脉,然后在上边伤口上抹上一些毒药,让伤口不会愈合,祭台下居民全都屏气凝神关注着安的一举一动,而作为祭品的流浪者的声音则随着血液流失而开始虚弱,一开始还能听到些许带有呜咽和抽泣的哀求,到后来,就只有虚弱的喘息。
鲜血顺着房梁流了下来,作为支撑的柱子开始被鲜血浸透,而后,鲜血开始渗入地板,进入作为地基的死者身体,突然,天空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而在庙宇前的篝火也突然一晃变成了幽幽的绿炎,上次安见到这个异状还是在杜纳,他记得那次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式的祭典,同样也是为了安抚亡魂。
而后,作为地基的亡魂开始蠕动,他们哭泣,哀嚎,从地基中挣扎着要爬出来,全是鲜血的手伸向绿色的火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突然从天而降,正中庙宇的屋顶,将整座庙宇引燃,白色的烈火开始沿着庙宇引向试图爬进绿炎的尸骸,而安则身处庙宇之中,火焰在他身边环绕,却如何都无法越过界限烧到他的身上。
四周的一切都被白色的烈火包围,芬尔的居民见状便开始欢呼,琪雅则一边饮酒,一边注视着站在祭台中央的安,“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琪雅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青衫说道,“但作为巫师,这是安必须面对的,那些比我父亲和母亲更加悠久的历史我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祖先诞生的时代——”
说着,琪雅往后退了一步,“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先返回酒馆吧!”站在琪雅身边的青衫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站在烈火中的安,目光随白色与绿色的烈焰不断闪烁,他明白女主人这么做的用意,对此,他也为安感到担心,因为安也是他这么久,难得见到的几个拥有存粹灵魂的人之一。
在琪雅离开后,青衫便也跟着琪雅离开了,白色的烈焰在居民的欢呼下将一整座庙宇烧成了灰烬,而被压在庙宇下的尸骸也就这样化为了灰烬,当这些灰烬随风散去,凝聚在芬尔的戾气一下子就散去了大半,清新的空气也回来了,生命的气息也渐渐开始取代浑浊的死气。
完成之后,安摇摇晃晃的走下只剩他自己脚下这一小片的祭台,所有人都对安行礼,无论是芬尔的城卫军,还是普通的居民,其中肯定还包括帝国的探子,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些探子恐怕也毫不犹豫的背叛了他们一直效忠的帝国。
安对居民们非常礼貌的点点头,便在居民的簇拥下返回了清溪酒馆,这个时候城卫军的队长正在酒馆中与琪雅交谈,安听到了一部分交谈的内容,是关于芬尔权利交接的问题,城卫军的队长非常干脆的交出了芬尔的统治权,在他眼里,恐怕安巫师这个职位也已经坐实了,而在卡纳尔密林,没有人会怀疑巫师,即便他们所了解的巫师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历史和吟游诗人的歌曲之中。
“巫师大人——鄙人名叫翰苏,是芬尔城卫军的最高指挥官,能见到您本人是我的荣幸!”翰苏见到安进来,立刻便迎了上来,“真可惜,如果时间充足,我还想与巫师大人共饮一杯,清溪美酒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说完,翰苏对安行了个礼,“鄙人先行一步,虽然黑煞已经被削弱,但也难保证它们会不会放弃芬尔这块到嘴的肥肉!”而后,他又对琪雅点点头,退出了屋子。
见翰苏已经离开,琪雅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别看这个家伙表面这样,实际上就是个笑面虎,真是非常难对付!”琪雅有些抱怨的说道,“哎呀——肩膀都有些酸了呢——”这才刚刚将事情解决,琪雅便开始对安撒娇了。
安拗不过琪雅,而且也作为对琪雅为自己忙活这么久的报答,便上去帮琪雅按摩肩膀,琪雅享受的就连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她继续端着自己的酒盏,一边喝着酒,一边享受着安的按摩,看上去真是舒服极了。
这样的时间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估计琪雅也享受够了,“作为对您按摩的报答,就让小女子送巫师大人返回丛林狼的据点吧!”琪雅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如果安再不回去,那边要是出了什么麻烦,可就真的是帮别人做了嫁衣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琪雅不舍得放安离开,但也没办法,她对安眨眨眼,“人家多少也是六尾狐妖呢,别用这样的表情看人家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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