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看着一直默默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女人咬着唇问：“姑姑，我爸爸真的死了？”
女人看着顾婳双眼失焦神情恍然的模样突然想到自己这侄女如今也成了孤儿，想起自己刚走不久的大哥双眼一红：“是呢，原本还说不论如何等你从北京回来。可没想到当夜就不行了。那时候你还在火车上给你打电话也没用，只能让医院想办法拖着。可我那大哥也没福，你中午到家。他上午就闭眼了。”
顾婳闭了闭眼：“我爸爸临走前说什么了没有？”
女人擦了擦眼泪：“当时你爸爸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就只接着机器吊着命。”
顾婳双手紧紧握着一会儿后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了，姑姑。能让我单独跟冯姨说两句么？”
女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顾婳，见她坚持也只能点点头：“哎，你这人从小性子就倔。楼下全是你爸的朋友，答应姑姑别闹，让你爸安安静静的离开，好么？”
顾婳咬着唇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闹的。”
女人盯着顾婳看了好一会儿，又侧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打了颜色后才起身出去。
“这些年辛苦你了。”
留下来的冯如晴豁得抬起头不敢自信的看着顾婳。
看着对方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表情，顾婳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曾经在父亲去世时大闹过灵堂，让冯如晴非常下不来台。
顾婳尴尬得搓了搓手：“我。。我太激动了，以为是你们故意不让我见爸爸最后一面。”
冯如晴皱着眉头低声说：“你太不懂事了，你去北京考试的那段时间，你爸爸话都说不出来了都还没忘了问你的消息。他最盼望的就是你给家里打电话。可你呢？我们不打过去你从不主动。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不要紧。可为什么你要那么对你爸爸？他对不起你妈，可你摸着自己良心他有对不起你过么？你爸爸为了多给你留点东西，查出癌症了都不让我告诉你拖着病出去应酬。顾婳！你可真不是东西！”
这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冯如晴在自己面前发怒，顾婳看着年轻了许多的冯姨，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回到了以前。
直到听完她的话，顾婳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那些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的向自己涌了过来。
冯如晴看着顾婳这反应也被吓到了，她站起来走到顾婳身边：“刚刚冯姨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冯姨答应你的话绝不食言。等你爸丧事办完我立马离开你的家里。”
说完后冯如晴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擦着眼泪。
此时的气氛很压抑，一个人哭，一个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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