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双城道友替我走一遭,宥烔此举有失磊落。”
“奴家晓得了。”唤作双城的豆蔻女子福身一礼,便自化一道烟霞散去。她自然也是明白燕玉仙之言,燕宥烔所行虽然达成目的,但却是阴险小气了几分。这等所为于燕玉仙而言却是极为下作,大大丢了他颜面。
云沐阳化一道剑华冲出禁阵,胸中一股怒意腾荡,剑虹之中猎猎杀意。只是他甫一出得宝船,只觉着寒雪刺骨,一身骨骼被风雪一刮,顿时咯咯作响,周身血肉似乎被寒雪冻住,一时僵硬不已,连挥手挪动都是不能够。少时那如阳剑虹亦是渐渐黯淡下去,颤栗不已,似乎要从天际坠落。
飞雪如织,茫茫荡荡,看似轻柔,实则暴虐,寒意凛冽,一旦被冻住立时骨肉冻住,化作冰雕,不旋踵便是生机陨灭。云沐阳这时连胸中怒意似乎都被风雪冻住,他银齿咯咯打颤,唇作雪色,面色青白,乌发之上染上一层雪盐,身上道袍更是僵住如若铁块,少了往日飘逸风采。
他断喝一声,撑起法力,运转玄功,将寒意驱除几分。只是他也是知晓,如此下去绝对不是良策,以他现下修为,又兼之习练了佛门神通六如金刚法相身,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他心神一动,只见得三山鼎中灵木生机盎然,无有一丝凛冽之感,当下一念之间落入三山鼎中。只是他未想到,他落入三山鼎后,那股寒冷冰意,却只是减去一分,而三山鼎也是开始微微泛起冷意。
他心中一寒,这三山鼎与他功法契合,被他祭炼许久以来,几乎是血肉相连,灵息互感,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先前他不曾进入三山鼎中,乃是因为他身在风雪之中,将肆虐风雪阻在鼎外。此刻他入得三山鼎后,原本呼吸、吞吐灵机的三山鼎也是气息凝滞,连真元也是无法回返他身上。他环首举目,已是察觉到三山鼎中那一股泉流竟然有了冰结趋势,而内中灵草也是开始萎靡。他袖子一抖,金尾狐滚了出来,随即猛塞了一把补益真元的灵丹入口,稍一炼化便心念动起,霎时间,只听得风雪怒号,见得墨云撒盐,回首望去原先的宝船宝光也是无法看见,只能目视十步之内。
“如此险境,不是正好修炼六如金刚法相身?”云沐阳也是无奈,神识扫入三山鼎,也是能够发觉内中灵机又开始恢复,他周身颤抖不已,嘴唇也是哆嗦,只得苦笑一声,自我劝慰道。他心念方动,只见着两条赤火炎龙自他眉心飞出,盘旋片刻,雪气尽散。
召唤出乾阳天火灯灯芯也属无奈之举,虽然耗费法力神气,不过此时此刻,他身上已是没有哪一桩能够抵挡这风雪的了。阵旗虽好,却是在这风雪之中防御太弱,不需片刻便是崩裂,故而想也是不用想。摄魂金铃虽是法宝,却只是攻袭之用,守御之效也是不尽如人意,至于十六景连他自身都是未曾琢磨透,又能济得何事?也唯有这两枚灯芯,不但与他身形契合,而且还灵性十足,又最是刚阳,即便不用法力驱使,抵御这暴虐风雪一二个时辰也当是无事。
只听得一声爆喝,便见着云沐阳盘膝坐在雪席之中,两道火焰绕着他来回飞旋,放出些微火焰,将那撞来鹅毛大雪一一化作雪气,阻挡在外。云沐阳运转玄功,将六如金刚法相身神通施展开来,如今这风雪寒意太盛,不是他能抵挡,唯有减弱几分威能,方敢将这刺骨寒意引入筋骨,熬炼肉身经脉。他咬牙强撑,目眦欲裂,面色狰狞扭曲,嘴角溢出几滴鲜血,刚到唇边,便化作一块血红冰粒,艳丽非常。
这疼痛如若将他周身肋骨一根根拆开打碎,又是糅合,尽管这裂谷冰寒被乾阳天火灯灯芯消去一成,仍旧不是他能够抵挡。然则云沐阳也唯有死撑,到得这地步,若是无有大毅力,便是身死魂消,形神俱灭。
两枚灯芯似乎也是察觉,忽的火光更是炽热,四周冷意又减去一分。云沐阳又是塞一把灵丹入口,只觉得周身气力又是回复些许。而丹田之中三山鼎也是急速转换灵机,将汩汩真元涌入云沐阳体中,汇集在丹田。
过得一个时辰,乾阳天火灯灯芯火焰渐渐暗淡,云沐阳只得再次催动法力,将怒雪阻隔,又过得三个时辰,他已是神疲力竭,法力真元虽是仍旧涌入丹田,充益经脉,然则神气不足,空有法力也是无用。他只好洒落数十面幡旗,以期换得一刻喘息之机。
他也是打听过,这北野风雪极是怪异,自极北之地席卷南下,覆盖万里方圆,每年此时风雪大盛,万里凝冰,不知要有多少生灵在这场暴雪之中死去。云沐阳也是打定主意,若想从这墨云重雪中飞出去,那是无有可能,盖因此处茫茫荡荡,无有方位之分,若是一旦冲去之方位乃是暴雪南移之路,那才是悲惨。若是待在此处,虽则也是危险,但只需撑得二三日,这暴雪过去届时便是瑞雪晴天。
大雪压下,若山崩倾石,那十数杆幡旗初时还是灵光湛湛,不过半刻却是惨淡起来,旗面晃动,几乎便要碎裂,云沐阳当下拍了十数张黄符,幡旗得了黄符之助,灵光方是维持下去,然而只过得不过半刻,黄符已是化灰又被冻住。那十数面幡旗也是灵光摇摇欲碎。又过得半刻只听得咔嚓十数声裂响,幡旗已是全部碎裂。不过就是这少许时间,虽然未能尽然恢复,但是已是足够他再应付数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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